“时不凡,那你所言儒乃是人之所需。那你如何证明这个仁义礼智是人之所需,而非天理呢?”来济问道。
时不凡反问:“难道,你不希望这个世界充满了仁义礼智吗?你难道认为这个世界不仁不义不礼不智是很悲惨的吗?在这个世界,人类如何生存?”
“这个……”来济无话可说,可是还是反驳:“那也不能够证明这个是人心所思,而也许是圣人体悟天理呢?”
“圣人当年我记得是周游列国,当年春秋战国之时,周天子衰败,诸侯互相攻伐。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所以圣人所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希望重塑过去的道德。而天下大乱,把人类一切道德都给扭曲,这个是何等悲惨的?我想,现在我大唐刚刚建立,天下刚刚太平没有多久。你们应该知道宁为太平犬,莫作离乱人的道理。我们前隋也只是天下大乱数十年而已,可是那个时候春秋战国之时,天下大乱五百余年啊!五百余年的动荡,在这个乱世里面可有仁义礼智可言?”
“只有失去了,才会真正的体会到难得可贵!孔圣人周游列国,我认为他并非是从上天那里得到了所谓天理。他正是看到了无数百姓在乱世当中希望需要仁义礼智,需要君王有一颗仁心,实行仁政。人与人之间要有义,这样维护大家的友好。至于礼,是维护大家秩序的根本,有了足够的礼,那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战争,维护大家的生命。至于最后的智,谁不希望自己是聪明人,谁不希望自己能读书增加智慧?正是因为在那个天下大乱之时,这才是大家所需要的东西,这才是圣人所提倡的。因为这些都是天下万民所需要的,他们才会创造了这门‘人之所需’的儒家学派。所以,这个仁义礼智,乃是人之所需,并非是真正的天理。”
来济再次反驳:“那难道就不能够是上天知道了人之所需,这才……哦!”
来济突然发现自己这句话非常愚蠢,居然承认了上天是知道了人之所需,这才制定了天理了。如果真的这么说,那不就是承认天理是由人心所需的东西构成的吗?所以他赶紧收住嘴。
可是,有些人是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任雅相赶紧说:“来济,你自己也都承认了这个天理乃是人之所需构成的。那仁义礼智是天理,那天理也是根据人之所需来进行构成的。那你这样不是在承认了时校书郎的心学吗?”
任雅相再次对时不凡拱手说:“时校书郎这番话,让我真的感觉是醍醐灌顶。虽然我比时校书郎还要痴长几岁,可是我却认为时校书郎足以成为我的恩师。时校书郎所言,实乃说到了我内心了。天存在于天下人心中,天理即为人之所需。甚至圣人当年正是因为体会到了人之所需,这才会能够创立儒家。可是后人不肖,无法能够体会到圣人之言,所以他才弄出了一个个脱离实际的天理。”
时不凡也都赶紧补充,说:“所谓天理,那是人心之中的所需,更是人心的天良。人之所以成为人,那是因为人有文明,有智慧,懂得致良知。别的畜生之所以是畜生,那是因为他们不懂智慧,无法致良知。虽然每一个人的心都不一样,每一个人的天良本心也都不一样,可是却作为同样是人,那他们总有共同点。人类所向往的仁义礼智,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更是人心中一起所向往的。正因为这些东西都是人所共同向往的,这才是大家约定俗成的道德,这个公众的道德,自然也就是成为了天理。这个也就是天理的由来,所以天存在于每一个人的心中。而天理自然是每一个人心中所共同期盼的东西,这个也就是天理。哪怕是当年董仲舒不也是以陈胜吴广造反,作为警告君王必须要改变的吗?”
“陈胜吴广虽然是反贼,可是我们却不能否认他们都是人。他们选择起来造反,那是因为他们被暴秦的欺压压迫,暴秦已经彻底丧失了仁义礼智,所以他们不得不反叛。而这个暴秦之所以被推翻,那是因他们违背了天理,而这个天理也就是违背了大家所公认的道德,这才是暴秦被灭亡的原因。由此可见,天人感应,其实乃是由人来作为反应,并非是什么天雷地动。”
时不凡再次把这个所谓天理拉下了神坛,甚至把这个“天”也都给拉下了神坛。时不凡既然打算再造一个天,这个“天”其实并不存在,这个世界上自然没有什么天理。天理的天然其实是人心,所有人都是共同期盼的道德,那也就是形成了天理。
天理并非是少部分人所能够掌握的,并非是只是少部分人能有资格解释的。任何天理都必须要符合百姓的需求,符合天下万民的需求。不然有些人打着维护天理的旗号,却做着残害众生的事情,这样是天理吗?打着天理的幌子,然后自命不凡自以为只有自己能够解释所谓的天理,这样他们当然怎么说都是对的。这种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的做法,当然不能够让他这么下去。
时不凡目前是在“篡天”,把人的地位放到了天之上,那以后任何人都不能够独自掌握这个所谓天理的解释权。而一旦把人类置身于天之上,那这样任何人都有资格发表自己的意见,任何人都有资格把自己的理解的“天理”说出来,然后这样才能够让自己的学说得到了推广的权力。当然,这个并非是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