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长江中,千帆竞渡,百舸争流;入夜后的江面,点点渔火,倒映着万盏繁星。
传说,每当一朵焰火在夜幕里绽放,就会有一个生命消失。
李恩在船头看到了一朵绽放的烟花,同行的岁寒四友立刻警惕了起来,果然他们在这里遇到了埋伏,两岸的伏兵向他们的帆船射来了无数火箭,一时间船身燃起了熊熊大火,映红了江面。
“看来我们必须要弃船才能活命!”老大詹开窖如是说:“你会游水吗?”
李恩还没有回答,但情况紧急,老船工已经丢下舵,一把抓起他冲进了底舱内,老船主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但紧跟而来的四位侠士已经挥舞了手里的兵刃击向船板。
一声炸响后,船板崩裂,江水灌入船舱,老船工拉着李恩就逃出了船舱,跳入了长江内,向岸边游去。
老船工的水性自然不弱,可以在水下憋气半柱香时间,但李恩就不行了,不过幸好这里的水流很强,但风浪不大,他们被水流带往了下游。
金胜寒从后面游水追了上来,然后将一根乌黑的竹竿塞到了李恩嘴里,道:“含住它,把头仰到水面下。”
竹竿是中空的,这样就可以在水下呼吸了。
他们都潜入了水下,数艘快船就朝帆船划去,撒出了渔网开始打捞。
李恩从水面下看到了这些船夫腰间挎着的佩刀,这群人明显是针对自己而来,难道还是跟参加盟主的竞选有关?
在岁寒四友的指引下,往江北游去,老船工一直抓着李恩的手,后来索性用腰带将二人连了起来,顺着水流往岸边游去。
李恩的嘴已经发麻了,但仍不敢松开,不过他翻了身,开始自己游动。
后面的渔火渐渐远去,老船工拉着他爬上了岸,迅速环顾一下四周,见没有追兵,才坐下喘气。
李恩也吐出嘴里的竹竿,大口喘气。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一股夜风吹来,有些冷,他打了个寒颤。
其他人在他们前面不远处游上了岸,顾不上休息,就朝他们这里赶来。
李恩就向他们疑问道:“伏击我们的是什么人啊?”
詹开窖道:“不要出声,快跟我们走!”
船主叹息一声道:“我新造不到一年的船啊,就这样毁了!”
老船工也跟着惋惜,詹开窖低声道:“你们的损失记在高前辈账上,为了李公子的安全,你们往江东赶去,我们洛阳再会!”
李恩也向老船工道:“刚刚多谢船工救命之恩,还未请教恩公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老船工道:“江湖道义,不必在心。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詹开窖就道:“别废话了,赶快走,这里也不安全!”
李恩忙起身,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渍,一边跟在詹开窖身后往前走去,金,薛二人断后,查天阔在前打探情况。
李恩对于走夜路并不擅长,但今夜星月皆有,加上有人引路,走起来不困难,但脚步仍跟不上詹开窖,他不明白这四人身上的旧伤未愈,走起路来却还是如此快?
后面薛涛的一句话点醒了他:“快点走,不然后面追兵赶来,我们都会没命的!”
他们正快步疾行,詹开窖突然停下,转身对三人道:“快趴下,不要出声!”
李恩还未听完,后面二人已经将他按倒在地,詹开窖也蹲了下来,就看一人从他们身前匆匆赶回,然后低声道:“敌人已经发现咱们从船舱里逃了,现在正打着火把沿江搜寻。”
听声音是查天阔,詹开窖低声道:“但愿欧阳船主他们能把敌人引开。”
李恩便道:“那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金胜寒立刻捂住了他的嘴道:“闭嘴!”
詹开窖回过了头,低声道:“他们只是普通船工,敌人不会拿他们怎样的?但你就不一样了,他们会直接取你脑袋,然后拿回去邀功领赏!”
果然欧阳船主一伙引起了追兵的注意,一队骑士率先追去,詹开窖立刻趴在了地上,查天阔手在胸前结印,低声念了决,也迅速趴在了地上。
李恩感到自己被人点了穴,不仅身体不能动,就连话都说不出了。
这群骑兵从他们旁边疾奔而过,李恩听到了身旁金胜寒骨头折断的声音。
待这队骑士追远后,詹开窖立刻跳起,去查看金胜寒的伤势,而查天阔再次念了决,薛涛解开了李恩的穴道,然后调运了内力为同伴疗伤。
金胜寒吐出了一口黑血,道:“先不要为我疗伤,我们赶快走!”
詹开窖立刻背起了他,对查天阔道:“老二,你还记得前往**寺的方向吗?我们去那里躲避一下!”
查天阔点头应了,拉着李恩道:“不要掉队,老四你负责断后!”薛涛应了,握住了佩剑。
他们的速度更快了,李恩深有体会,如果不拼命逃,那就没命了。
他们刚逃出一里地外,他回头就看到大群的敌人手持火把在他们刚刚藏身的地方搜索。
他们一直走到了月亮消失,满天的星星也只剩稀疏的几点后,才赶到了一片小村外,简陋的屋舍外传来了狗叫声,詹开窖把老三放下,低声道:“大家先停下休息一会,不要惊扰了村人!”
李恩就道:“要不咱们就去村子里借宿?”
詹开窖虽然很累,但还是嗤笑了一声,道:“你如果想全村的人受连累,就去吧!”
薛涛打开了金胜寒的上衣,摸到了骨折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