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义听了简浔的计划,早习惯了不去追问前情后因,只微皱眉头道:“让二爷曝出孝期内与人无媒苟合的事固然能令侯爷对他越发失望,让他身败名裂,自此后宅不宁内帷不修,于内于外都绝了他上位世子的可能性,却也势必会影响整个侯府的名声,侯府将来可是大爷的,是我们大房的,这样为打老鼠反伤玉瓶,会不会太不值当了?更不必说将来,将来小姐和小姐的弟弟妹妹们都要说亲……”
说着顿了顿,继续道:“况至少十年以内,侯府还得靠着二爷支撑门户,出外交际应酬,他的名声坏了,原本与我们侯府交好的人家,会不会渐渐都远了我们?”
到底侯府人丁还是太单薄了啊!
简浔沉吟了片刻,才道:“就算会伤着玉瓶,老鼠也不能不打,不然得多恶心自己?至于侯府的未来,爹爹身体虽仍不算好,偶尔出去交际应酬一次还是完全能应付的,能让爹爹亲自出面应酬的人家,满盛京本就不算多,也不是什么场合,爹爹都非去不可的不是吗?未来的弟弟妹妹们要说亲,更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了,遥远得很,不需要从现在起就开始杞人忧天。退一万步说,就算二叔会连累整个侯府的名声,别人提起来,也只会惋惜‘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而不会说问题出在那锅粥身上,所以据我看来,这玉瓶伤得还是值当的。”
之前她是以为父亲心智不够,才不得不委曲求全,容下简君平,可父亲分明有才有智,那她自然用不着再忍简君平,至于她自己,将来若能一直不成亲当然就最好,若不能,随便找个老实可靠,心思恪纯的人嫁了便是,家世才学她都可以不计较,想来还是不难的。
何况十几年后,自家有摄政王这尊大佛罩着,旁人奉承巴结还来不及了,根本不必担心弟弟妹妹们结不到好亲,而只该担心优秀的人选太多,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好吗?
所以,简君平就算名声烂透整个盛京城又何妨,她巴不得好吗!
送走了简义,简浔正打算回去看下父亲醒了没,简沫一路大呼小叫,跌跌撞撞的过来了:“姐姐,姐姐,你等等我,等等我啊……”身后还跟着她的奶娘养娘并一大堆丫头婆子。
简浔第一反应便是当没听见简沫的声音,继续走自己的。
她如今是不会再像回来后的第一晚那样,看见简沫就有掐死她的冲动了,却也不想与她有过多的交集,两个注定将成为敌对方的人,也的确没有发生交集的必要。
“姐姐,姐姐,你等等我呀,沫儿都好久没见你了,沫儿想你了……”简沫却不放弃,犹在后面气喘吁吁的大叫,眼见自己追不上简沫了,她也不傻,忙让奶娘抱了自己,继续追起来,弄得奶娘也叫起来:“大小姐,大小姐,您等一等,求您等一等……”
这下简浔不好再装聋作哑了,只得回过了身来,待简沫一行走近后,才淡笑问道:“不是说二婶病了吗,怎么妹妹不守着二婶,反来了园子里?”
简沫的奶娘听她语气似是不善,忙赔笑道:“回大小姐,正是我们夫人怕过了病气给小姐,才让我们带了小姐来园子里的……”
话没说完,简沫已嘟嘴道:“姐姐,你都好长时间没去我们家,没去跟沫儿一起玩儿了,为什么呀?难道姐姐不喜欢沫儿了?娘病了,爹爹也日日不理沫儿,沫儿好可怜,姐姐,你陪沫儿玩好不好?”
众目睽睽之下,简浔不好直接不理她,只得敷衍道:“我要守孝,还要跟着爹爹念书,是没有以前那么多时间陪你了,你要是无聊了,让你的小丫头们陪你玩便是。”
简沫的奶娘趁机在一旁插话:“小姐既提到了二爷,请大小姐恕奴婢多嘴问一句,二爷昨夜说去找大爷说话儿,至今也没回去,这会儿不知是不是仍在仁智院?我们夫人本就病着,还要担心二爷,实在……”
简浔早巴不得二房的人去自家把简君平接回去了,不待奶娘把话说完,已点头道:“二叔的确还在我们家,只是吃醉了这会儿还没醒,有劳妈妈打发个人回去禀了二婶,让二婶打发人去把二爷接回去罢。”
奶娘忙应了,自打发人了回去报信,简沫才又拉了简浔的衣袖,眨巴着大眼睛哀求道:“姐姐,你陪我玩一会儿,就玩一会儿好不好?”
简浔烦不胜烦,再想到以前简沫但凡有所求时,也都是这样看着自己的,就越发不耐烦了。
正想抬脚走人,宇文修来了。
不但人来了,还与四平一人拿了只风筝,一者拿的是五颜六色的大蝴蝶,一者则拿的是威风凛凛的大老鹰。
简沫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兴奋的迈着两条小短腿就要去拿宇文修手里的大蝴蝶。
宇文修哪肯让她拿到,这大蝴蝶可是他特地让四平买来送给浔姐儿的,稍微一侧身躲过了简沫,看向简浔道:“浔姐儿,今儿既然不上课,不如我们一起放风筝啊?”
简沫扑了个空,扁嘴就要哭,忽然发现这个她从未见过的哥哥长得那么好看,又破涕为笑了,再次伸手想起够宇文修手里的大蝴蝶:“哥哥,你真好看,陪我放风筝好不好?”
这次她仍扑了个空,却是简浔一把将宇文修手里的风筝接了过去,另一只手则拉起宇文修便跑:“我们大孩子才能放风筝,你小孩儿家家的放什么放,还是回家陪你娘去罢。”
什么都要抢她的,当她自己是谁呢,这一次,简沫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