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娘亲回府后,递上一支签文,笑道:“言儿,娘亲今日为你求得一支上上签。”
他不屑一顾道:“娘,勿相信神佛之说,不过是糊弄愚民百姓罢了。”
娘亲摇头道:“我与你父亲的姻缘,也是月老庙求的。那位先生卜卦可准了,从未失灵过。先生说了,与你缘定的当属龙女,欲问因缘还看明月,这不明白说了是姜未晚吗?先生又说,姜未晚有旺夫之相,聂季风福薄不能受之,故而相克,你与她命数相合,必成一世夫妻,姜未晚可襄助你封王进爵。”
那日,他亲自登门拜会杜夫人,求娶倾月,再次被拒。
竖日大殿之上,他割指蒙誓,求旨赐婚,“天下女子万千,唯爱未晚一人。”
夏夜书房中,她挺着大肚子,递过亲手作的羹汤,轻拭着他额角的汗珠,“相公,这是我为你做的参汤,已经吹凉了,你快喝了吧。”
她心满意足看着他将汤饮尽,收了羹碗,站在一旁举着大团扇为他扇热。
“咳咳——”这该死的景浩天,他不过是疑似染疾,就把他与一群感染疫情的士兵隔离在大营外十五里,若是野恋族来犯的话,以他们这区区几十人残兵弱将,如何抵抗。
士兵上前怯怯回禀:“少将军,主帅留给我们的粮草,只能再撑三日了。”
他眉间浮现一道皱褶,眸中写满疲惫,“让你去联络主帅,看他怎么说——”
“为防止城内感染疫情,主帅已下令封城。派去的人刚到城下就被乱箭刺死,看来主帅是铁心弃了我们。”
他缓缓闭眼,前有敌兵后有乱箭,看来此劫难逃。
凛冽的寒风呼啸声中,她策马而来,“慎言,我找到了,找到了治疗麻风的药草。”她惊奇若狂地向他狂奔而来,递过药草……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脸色煞白,身子僵了僵。
“你怎么了?怎么了……”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他看到了地上淌落的一抹鲜血。
“郡主劳累过度,腹中胎儿已失,今生怕是很难再孕……”太医告诉他们这个晴天霹雳的事实时,她啕啕大哭,一瞬像是失去了灵魂。
画面转换,天牢内。
他满脸惶恐无惜,“完了,完了十五万大军全军覆没,龙颜大圣,我怕是在劫难倒了。”
“言,我多么想替你去死,只可惜我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地,怎么也没有办法为你做。”牢房里,姜倾月隔着铁栅栏哭得梨花带雨,“夫妻本是同龄鸟,我若是你妻子,我就可以替你去死了,前朝也是有代夫行刑的先例……言,我宁可我去死,也不愿意看你受伤……”
天牢内,他用头磕着墙壁生生脆响,“晚儿,你让我死,我死了也好过给你和姒若蒙羞。”
“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死了,我和姒若怎么办?我绝不会让你出事,我这就去找三哥,我一定会救你出来,我就是拼尽了性命,也要保你万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她扭头而去,背影坚定。
“相公,过几日就是娘寿辰了,你看我们是不是要请几个人给她庆祝一下,热闹热闹?”
他揽过她的腰,替她扶正头上的翠玉簪,别开脸不去看她右脸上黑乎乎的刺青,努力平复恶心情绪道:“娘不喜热闹,你给她熟碗长寿面就好。”都丑得不像话了,还喜欢出去显摆么,自个不嫌丢人,好歹也要顾及候府的颜面吧。
画面再次转移。
他狠狠地给了她两巴掌,冷声斥责道:“姜未晚,你这践人,你自己生不得儿子,也见不得别人生儿子。你竟敢摔死我儿,我要将你碎尸万断……”
“我没有,我没有——”
“这样太便宜了她。”柔弱的姜倾月从屏风内走出,楚楚可怜看他,“言,我们的凌儿死得好冤啊!”
他上前去对姜未晚拳打脚踢,直到她被杀得鼻青脸肿,口吐鲜血才作罢。
他冷声道:“来人啊,把姜未晚这个践人关进西苑,我要囚她,折磨她,至死方休!”
剥皮制衣,宛城拼杀,战车人质,小女孩,乱箭穿心景墨予……
“不,不……”他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个恶梦,不,他要醒过来,他不要这个梦继续,他拼命挣扎着。
突然亮光闪过,一道影子又将他拉进了另一个片断……
他瞪着姜倾月,目光阴冷,“姜倾月,告诉我,你身上这一串串的青紫痕迹是哪儿来的?难道你真背着我偷人?”
“别说得这么难听,我不过是陪皇上睡了两天罢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你说什么?”啪,他狠狠地甩了姜倾月一巴掌,娘说得都是真的吗?那些市井传言原来不是空穴来风。
“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我姜倾月生来就是为了母仪天下的,你一个小小的状元郎,小小的候爷,就算取得了王爵,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也不想想,你的地位,你的名利都是你的女人为你争来的。你算什么东西,你敢打我?”
“你真是半点都不如你妹妹,晚儿她懂尊卑,行孝道,识大体……”
“姜未晚这么好,那你怎么不去找她,你下黄泉去找她啊!”
他面露痛心,喃喃自语道:“她杀了顾凌,若不是她醋意横生杀了我的孩儿,我也不会对她赶尽杀绝。”
末了,他收敛痛意,面色一凛道:“姜倾月,我告诉你从今儿个起,你要再随意入宫与皇上勾搭成歼,别怪我不留情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