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下一软,林辰把我扶住:“你要镇静。”说完,他越过我,打横将眷思抱起。
眷思身子一空,我便看到沙发上触目惊心的血流。眷思割得深,林辰抱起后,她的手腕还在流血。
“快跟上。”林辰话中严肃。
我不敢耽误,快步跟上。
我紧追林辰的步伐,托着眷思的身体。没有工具,我不敢随便碰她的伤口,只能盼望着伤口的血自己凝固。
眷思啊眷思,你怎么这么傻。
“快开门。”林辰吩咐。
“噢,好!”我看清情况,打开林辰车子后座的门。
林辰将眷思横放,最后把她的腿曲着:“你挤在她头那边,固定住她。”
“好。”我现在慌乱如无头苍蝇,确实需要林辰的镇定从容。我打从心底感激。
见我就座,林辰不再耽误,上车开车。
林辰开得很快,我必须用劲稳住眷思的身体。她已经疼晕过去了,上帝眷顾的如花的脸蛋,苍白一片。脸上的血痕,却分外妖异。
仿佛她是一朵枯萎的玫瑰,喝了血可以再度盛放。
眷思,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啪嗒,我的泪水沾上血痕,眷思脸上的血玫瑰,真的二次怒放。
“林辰,你的应酬怎么办?佳音怎么办?”我突然想到,他今晚是有应酬的;我突然想到。家里只有佳音。
“佳音,我让许流光去陪了。”他回,“应酬,本也快结束了。”
“林辰,我跟林邑一起,你别误会……我是为了找眷思……林邑是眷思好朋友的上司……”越说越没底气,何况我现在脑子一团浆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医院到了,现在重要的是周眷思脱险。”林辰回答。
“好。”
林辰车直接停在医院门口,将眷思抱起。进医院之前,他把车钥匙给我:“你把车停好。”
“行。”
我心里有事,停个车也不顺畅。
跌跌撞撞走出停车库,我打电话给林辰,问他在哪。赶到手术室门口,林辰神色凛然,衬衣处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林辰,怎么样?”我嗓子有点哑,哭久也哭累了。
林辰音质却冷:“刚送进去,好坏不知。”
我忽然意识到,林辰可能还在生气。我傻不溜秋的解释,根本没有起到作用。林辰真的做得很好了,他看到我和林邑出现在会所这样的地方,生气却先帮我处理眷思的事。
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做得不够好的,从来不是我。
“林辰,对不起……我和林邑,真的没什么……”说话间,我再次泪如雨下。
抬手,拂拭我的泪水,他似乎又变得温柔:“周眷思都这样了。不联系她的家人?”
“不能联系,不能联系!”我嘴上着急,脸却紧紧依着他的手,眷恋他的温柔。
“那联系她的经纪人?”他说,“她好歹是个明显,如果有狗仔添油加醋报道就不好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掏出手机联系冯栋。冯栋直接尖叫,问了我地址就挂电话,肯定是马不停蹄赶过来。
任平生?
我要打给任平生吗?
其实我打给眷思父母,徒增眷思家人的担忧,眷思归根究底不会太生我气。可我要是打给任平生,眷思脾气一来可能跟我绝交。
可我耳边又回旋林邑的话,我其实也明白,解铃还需系铃人。
我转头,看见林辰站在走廊尽头,神色不明。我突然意识到,陷入爱情漩涡,真的是件既幸福又恐怖的事。
深呼吸,我洗了洗窗外的空气,致电任平生。
“怎么,发现冤枉我,跟我道歉了?”
“眷思割腕自杀了,现在在医院抢救。”我开门见山。
对方沉默。
我忽然轻笑:“我以为任平生金刚钻石心,原来还是会心疼啊?任平生,我不会求你对眷思好。我只求你,放眷思一条活路。”
许久,任平生说:“活路,就在她脚下。”
我听了也瘆得慌,终究不是和任平生交锋的对手,狼狈挂电话。或者。能让任平生沉默,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手术中”三个红字仍在闪烁,刺痛我的眼睛。
冯栋飞速赶过来,拉着我宝贝长宝贝短。
我也十分疲倦,指了指手术室:“眷思还在里面。”
冯栋尖着嗓子,“哎哟,我可怜的宝贝,到底是怎么想不开。”
拽住捶胸顿足的他,我叮嘱:“眷思要是醒过来,你什么都别问。你只管保密和打点琐碎的事就好。”
冯栋认识我,也被我唬住:“行。”
我走到林辰身边,从后面环住他的腰。我感觉到他身体僵硬,我反而收得更紧。我将脸贴在他的衬衣上,细细摩挲:“林辰,我只爱过两个男人。一个是陆也生。我嫁给他,然后他亲手杀死了我的爱。另一个是你,我答应嫁给你。”
“我知道。”他沉声回。
“眷思的恋人,叫做任平生。他是个很危险的人物,大部分时间都不在s市。可我想,你也是听过他的。任平生很不讲道理,我不想你和他扯上关系,我不想你因此受累。而我找林邑的原因,也是我说的那样,林邑极可能知道眷思在哪。事实上,他也知道。
林辰,眷思就在我面前自杀,我真的很害怕也很愧疚。可能我不去,她仅仅是闹,她和我一说话,就自杀了。林辰,生命其实是很脆弱的。我希望我们可以好好陪在彼此的身边,我真的很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