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刚才原本在十字路口烧冥纸的刘老道早已经不知去向,而地上的冥纸却没有完全的燃烧殆尽,剩下的灰烬中还能看见闪亮的火光在忽明忽暗,建军只是扫视了一眼便没做理会,向家走去。因为第二天是周末建军不用去上学,所以从厕所回家之后又看了好长时间的万法归宗,直到栓眼皮打架,才不得不躺下。
夜里建军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一位穿着古装的黑脸大汉,穿着黄色道袍对着自己不断的叙说着些什么,时而言语激烈,时而态度和蔼,但是建军却始终也不见一丝一毫的声音,梦中的自己就那么呆呆的站着······天色大亮的时候,建军被胡同里面的吵闹声所吵醒。
建军已最快的速度起床洗漱,而后冲出家门,向胡同口跑去。
“我告诉你,小崽子!你赶紧给我滚蛋!别他娘的没事找事!”原本就长相凶狠的黑子叔恶狠狠的喊道。胡同口的人不是很多,可能因为是清晨,再加上周末,所有人都在睡懒觉的原因。只见黑子叔正在和几个年轻的红卫兵正在对峙着什么,而刘老道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低着头,看脸色是平淡至极,什么都瞧不出来。“我敬你一声,叫你一声黑子叔,但是你也别太给脸不要脸,我们带刘老道走是有上级批示的,向这种屡教不改的四害迷信毒瘤我们必须给予帮助,帮其改正,你要是敢包庇,信不信我们连你也一起带走!”正在说话的红卫兵,建军认识,叫罗斌,是前几条街的红卫兵副队长,之前建国还没有下乡的时候,这小子总是跟着建国的屁股后面转悠,听说现在是队长了,而且看样子有向区里发展的趋势。“我去你大爷的!”话音未落,只见黑子的大手已经抡起直接给罗斌来了个大耳光。“啪~”声音清脆入耳,所有人都是一愣。“你他妈敢打我?”罗斌用手捂着挨搧的脸不可置信的说道。“打你?我替你爸你妈好好教训教训你!”说完黑子又上前踹了罗斌两脚。众人赶紧将黑子拉开,而与罗斌一起来的几个红卫兵也回过神来,上前帮忙。“把他给我捆喽!”罗斌挨了两下揍,气急败坏的指挥众人道。
很显然这几个红卫兵明显不是黑子叔的对手,三拳两脚就把这几个红卫兵打的七晕八素。黑子叔原先据说是给首长做过警卫工作,看来真是名不虚传。一旁站的老远看热闹的建军心里暗暗地想到。“你给我等着!”罗斌落下一句狠话后带着几个红卫兵落荒而逃。
“黑子啊!你太冲动了!”街道主任胡大妈开口对黑子叔说道。
“这些小猴崽子,不收拾收拾还真没王法了!”原来,昨晚刘老道在十字路口烧冥纸的时候被别的街道的红卫兵看见了,并且昨晚就已经带走了,今早是带着刘老道回来抄家的,原本刘老道的家就被抄了三四遍了,现在在抄也查不出来什么了,就在红卫兵推推嚷嚷中,正好被黑子叔看见,一问原由,黑子叔就不干了,本来这事就是给黑子叔干的,怎么能让别人替自己背黑锅,顿时就吵了起来,后来就有建军看见的那一幕了。
“黑子,这几天你就去农村躲躲吧,这事要是平时还真不算是事,可是现在还真不好说,要是给你扣个什么大帽子,那可就麻烦了。”胡大妈边说边拽着黑子叔的袖口,要让他赶紧回家收拾东西。“不用!没事胡大妈!”黑子叔的话语很短,但是眼神里的坚毅却透露出了这事对于他来讲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看着所有人都陆续的离开了胡同,建军在带着也感觉索然无味,也该回家吃早饭了,不错,心情挺好,一大早上刚睁眼,就看见了一出好戏,因为这种事,在建军看来和自己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的事,以前都是大哥带着自己没事经常看的。大哥走了这两年还真没怎么看过了。
建军一边想着一边吹着口哨向家走去。
“建军!你过来!”黑子叔的话音从身后传了过来。怎么回事?我啥也没说啥也没干啊!不会是拿我当撒气桶吧?建军一愣,木然回头。
“咋了?黑子叔?”由于刚才刚见过黑子叔发火,所以建军回话的语气有些中气不足。“你去帮您刘大爷把屋子收拾一下!”黑子叔的说话的口气不容置疑,完全就是命令的口吻。“哎”本来建军还想反抗一声,可是见到黑子叔一直黑着的脸色就什么也没说的答应了下来。刘老道的家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说,由于刘老道早年丧偶,家里也没有孩子,可是在怎么讲他也是正式的工人,这整的钱都哪去了?话说这些红卫兵可真是够糟蹋人的,屋子里给翻了个底朝天,建军一边收拾一边暗暗的想,丝毫都没有一点自己就是红卫兵家属的自觉性。
“刘大爷,昨天我看赵爷死的时候好像不是心脏病啊。”闲着也是。闲着,建军一边干着活一边问道。“恩”刘老道恩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我看好像是三魂七魄都没有了。”建军看着刘老道搭理了自己,而后又继续说道。
“恩,你怎么看出来的?”刘老道沉吟了一会,然后轻声说道,嗓音却是有些沙哑。“哎~这还不好看么,发丝尖如雪,影淡薄如丝,一看就是三魂七魄是被瞬间抽离的!”建军好似卖弄一般的答道。其实建军说的这些都是在万法归宗上看到的,只不过他说的是书里面注解的原话,大概意思就是被抽离魂魄的尸体的外貌特征,天灵盖处的头发尖是白色的,尸体的影子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