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十七感知能力较之旁人强上百倍,无论是视觉、听觉、味觉、触觉还是嗅觉,她都要强上许多。
秦双双别有含意的低语未让林长生与陈跃听到,却避不过阴十七的双耳:
“谁说人死了就一了百了?”
她轻轻软绵的一言,无疑是压垮林金花薄弱心理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金花惊恐地看向阴十七。
秦双双用手指着阴十七,大声质问道:
“你这般阴阳怪气地来吓我姐姐,到底是有何意图?!”
阴十七浅笑:“我能有何意图?不过是寻个真相,让王老爷的亡魂得以安息而已。”
林长生也觉得阴十七神神道道,正想上前说她两句,便让陈跃拉住。
陈跃对林长生轻摇了摇首,示意莫要上前。
秦双双冷笑:“你们不是说凶手找到了么?既找到了凶手,我家老爷的在天之灵当然能得到安息!”
阴十七道:“我们是找到了凶手,但凶手却是未绳之于法。”
林金花本就是惊心胆颤,这会一听,更是煞白了脸。
秦双双讥讽道:“原来是你们没本事,便上我们王府来撒野来了!”
阴十七瞅到厅口有个人影:“本事嘛,我们有,就是觉得这杨姨娘也太狠心了点,竟然谋杀起亲夫来,这下的狠手……太狠!”
一语激起千层浪。
林金花被吓得连骇都给忘了,秦双双则是被吓得噤了声,二人双双怔愣地看着阴十七。
林长生再也忍不住,一个上前便问:
“真是杨姨娘?”
阴十七点头:“没错,那日]我与陈大哥找过来福街的姚夫人,几番细问盘查,姚夫人心知瞒不过,又事关人命,便将杨姨娘如何托她买的大量曼陀罗粉一事详详细细地告知我们。
还与我们求个饶,说她确实不知杨姨娘买那曼陀罗粉是来害王老爷的,若是早知,她定然是万万不能成了杨姨娘的帮凶的!”
这话其实说重了。
姚夫人事先并不知晓杨冬儿买曼陀罗粉是要谋害王忆中的,何况她所言不过是诈杨冬儿的,姚夫人并无说过曼陀罗粉一事。
林长生看向陈跃。
陈跃虽不知阴十七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这个时候却也晓得得配合配合:
“十七说得不错,确实如此。”
陈跃的反应,阴十七十分满意。
她想,厅外的人影应当快躲不住了。
果不其然,陈跃这话刚落,厅口便跑进一个人来。
那人便是杨冬儿。
此次阴十七等人上门来,她本是不想见,于是便避开了。
可又耐不住心中惶惶,想着阴十七等人第三回上门来,应是有案子的进展,便也偷偷地到厅外听着。
这一听不得了!
这是要她全背了那死罪啊!
杨冬儿一入正厅便气愤道:“你胡说!”
阴十七正气凛然:“杨姨娘,你畜意谋杀亲夫,已然人证物证俱在,你竟还狡辩,当真目无王法不成!”
掺有大量曼陀罗粉的药楂药罐早已在衙门,此为物证。
无意间成为帮凶的姚夫人便是最好的人证。
秦双双见杨冬儿闯入正厅来,阴十七又一再出言相激,她便知要坏事。
她刚想拦住一听阴十七所方便慌了神的杨冬儿,却不料杨冬儿嘴快,更是被吓得没了魂,已然慌恐地脱口而口:
“我是托姚夫人买了大量曼陀罗粉,将之下到老爷的药罐中也是我,可老爷之死却非是我一人所致啊!”
杨冬儿言罢,见厅内几人皆神色各异地瞧着她,她方回过神来。
当她回想起自已方才说过什么话时,她的脸色已如林金花一般煞白,死灰成一片。
林长生听之更是大惊:“竟然是你!”
陈跃却听出点道道:“应不止杨姨娘,怕是……”
他话未尽,只是利如刀刃的双眼一一扫过厅内的秦双双与早慌了神的林金花。
林长生也明白过来,大声喝道:
“林金花、秦双双、杨冬儿!你们三人合谋杀夫,此乃死罪!”
早摊坐于圈椅中的林金花被林长生这么一喝斥,似是被击中了什么死穴般,一下子弹站起来:
“你们凭什么这般指责我们!我们死罪?那老不死折磨我们的时候,你们在哪儿?如若不是我们命硬,早让那老不死折磨致死!今日那灵堂之内的牌位便是我们三人!
界时你们看到,又是该如此指责那老不死的?又或者,你们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过不了几日,那老不死又新娶了妻纳了妾,你们是不是还要上门来恭喜几句!”
林金花站得挺直,满面厉色。
丝毫看不出就在片刻前,她还是个被惊得丢了魂的柔弱妇人。
她字字句句泣泪,逼问得林长生与陈跃哑口无言。
阴十七亦是一改算计相激的神色,不觉有几分同情她们三人。
可真相就是真相,总不能因着凶手可怜,便弃之真相,任之蒙尘。
最有心计,也最能隐忍的秦双双见大势已去,也不再与阴十七针锋相对,她凄凄然地于身后圈椅重新落座。
阴十七叹息:“王忆中长期虐待你们,你们为何不说?”
林金花坐回圈椅中去,仿佛方将那一番话已然令她浑身的力气用尽:
“说什么?说他自已不行,却将责任归到我们身上?说他行不了房,便想尽了法子折磨我们?”
她脸上泪一直掉,已是说不下去。
秦双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