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没带红玉,也嘱咐了红玉好好待在右客院客厢里睡觉,什么也别多想,什么也不用担心,然后阴十七就一身黑色夜行衣跟着曾品正走了。
两人来到左客院,一进院门,便看到了同样全身黑的叶子落。
叶子落冲两人招手,两人过去,和他一同避身在客院里那棵参天大树后,堪堪遮挡得住三人的身形。
这会儿已快夜半子时,客院里的几个香客皆早已入睡,司正颜等人亦然。
叶子院中会点着亮到天明的灯台,回头压低声音跟阴十七和曾品正说:
“司正颜睡了,溪河被司正颜赶出了左客院,还不许他在客院周边溜哒,所以他这会儿也不在客院附近。你们来之前,我去探过,溪河嘱咐了展兄原来另两个长随好好守在司正颜客厢后,就连夜回了城,大概是去跟展兄禀一禀司正颜不许他再同贴身跟着的事儿。”
所以今夜行动最棘手的溪河不在,真是天助三人也。
曾品正很高兴,阴十七的心也安了许多。
她就怕今夜会正面跟身手不赖的溪河对上,她可不是他的对手。
叶子落和曾品正又要负责引开守在司正颜身边的其他人,可没谁能来帮她。
看两人点头示意晓得后,叶子落又指着一条廊下最里的一间客厢,说:
“那条走廊走到底,就是司正颜所在的客厢。”
他对阴十七说:“待会我和品正分两头引开人,你趁机进入客厢行事。”
阴十七点头:“好!”
叶子落不放心:“你一定要小心!”
虽说司正颜无半点身手,可到底是七尺男儿,阴十七虽有点儿三脚猫奇奇怪怪的身手,可他到底放心不下。
曾品正说:“十七姐,你一定要小心,我和叶大哥去引开人,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帮你,倘若……”
阴十七截住曾品正的话:“没倘若,你们放心吧,我没你们想象中那么无用。”
叶子落和曾品正对看一眼,心说谁敢想象她无用啊?
引人引得很顺利,阴十七目送着叶子落和曾品正把守着司正颜的人引出左客院,她再在粗树干后停留个几息,确定司正颜客厢里再没有人之后,她方向客厢悄步靠近。
虽说大部分的人都被引开了,可到底司正颜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特别是司展颜让留在司正颜身边的那两个长随。
全部人都被引走了,偏就这两个长随的其中一个留守了下来。
待靠得近了,阴十七才发现这一点。
客厢里间司正颜睡得熟,什么动静也没吵醒他。
被留下守着的长随坐在客厢外间,十分警惕,清醒得很,半点儿睡意也没,应是被刚才叶子落和曾品正特意制造出来的动静引开人给震醒的。
人算不如天算,怎么算也算露了司展颜这两个长随也没那么好蒙,竟还聪明地留下一个。
除了长随,还有司正颜的小厮也在客厢外间留守,不过不同于长随地清醒静坐,小厮趴在桌面是睡得天昏地暗,还流着口水打着小呼。
阴十七在客厢外窥探了一会儿,真有点进退维谷之感。
她得想个法子把那个长随也给引出去才好,至于小厮她能对付,一个手刀劈晕了就是。
要不是叶子落先前就跟她说过,司展颜留给司正颜除溪河外的那两个长随身手虽不怎么样,但至少也在她之上,她也不想费脑筋,直接跟对付小厮一样,一个手刀劈下去就是。
可惜她技不如人,只能费费脑力了。
叶子落和曾品正引开人的时间也有限,她得抓紧时间想法子才行。
该怎么办?
打,打不过,硬闯不得。
那就只能采取迂回战术了。
她摸了摸自已袖兜里的一根不足七寸的竹管子,在心里得意。
幸亏她早备下后手,以防遇上这种意外的状况。
当时她让叶子落去找这种能吹迷烟的竹管子给她时,叶子落还问她想迷晕谁。
她那会儿哪里知道,只觉得有备无患,什么时候遇到紧急情况需要,她就用了。
客厢有两个窗台,她悄然从里间的窗台走到外间的窗台。
窗台上的白纱也不是很好,她取出兄长特意寻来给她防身用的匕首在纱上刺出一个小洞来。
匕首很锋利,切石断壁都不在话下,是兄长珍藏多年的匕首。
此番她执意灵山寺之行,父亲和兄长不放心又拗不过她,只能千叮咛万嘱咐地要她好好照顾自已,兄长就在那会儿把这把看似普通实则乃利器的匕首转送给她,让她用来防身护已。
这会儿用来戳白纱,简直不要太容易。
刀尖一碰,白纱即刻无声地裂开,再横竖来回两下,已现出一个能容得下竹管口的小洞来。
弄出小洞来后,她透过小洞往屋里看了看,见长随没发觉,她赶紧把竹管子慢慢伸进小洞里,慢慢把竹管里的迷烟吹进屋里。
像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她是头回做,还真有点儿不安,心跳得厉害,没片刻能停得下来。
把迷烟吹进屋里后,她把眼睛放到小洞上又看了看。
直过了小一刻钟,长随才倒趴在桌面上昏睡过去,跟吸了迷烟而睡得更熟的小厮两厢头对头,趴在桌面上不动一动。
进了客厢后,阴十七确定了下长随和小厮是睡得再死不过,她方慢慢进了里间。
迷烟的量不是很大,客厢又分了里外两间,迷烟迷倒了外间两人后,待她进屋里,已然散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