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一个披着布条灰头土脸的大婶:“你呢,你为什么出来流浪,也是征地弄的吗?”她呆滞的摇摇头,不说话,但是没一会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她闺女让人糟蹋了,到公安局去报案,没想到是县委书记的儿子干的,警察不敢查,反过来说她闺女不正经,勾引人家,后来她闺女淹死了,发现的时候浑身绑着石头,可是警察说她是自杀。她就想去北京告状,结果还没出城就被人拦回来了,腿都打残了,医院也不给治,她没有办法,就只好一边要饭一边养伤,相等伤好了还是要去告状,要为女儿讨公道。”
我听完拿钱的手有些尴尬,往前伸也不是,往后缩也不是,悬在那里。我原本以为钱能解决很多事情,但是这根本不是钱的事儿啊。
那个大婶眼泪哗哗的,眼泪把脸上弄的黑一道白一道,就向京剧里的大花脸。我不禁想起老瞎子说的那些话和他给我讲的故事,依照他的说法,说不定这些人上一辈子全不是好人,可是现在这一辈子真苦啊。我不禁感叹:“唉,瞎子啊瞎子,你说人这一世受苦是因为前世作恶,但是前世的恶今世罚,还有什么意义?今世人为善不见善果,今世人作恶不见恶报,所谓的天理循环是谁的天理?”
我摇摇偷睦链拉开:“你们谁需要钱,自己来拿,不多,还有二十几万,拿着去吃顿好的,找个地方租个房子,别再流浪了,全中国那么多人呢,每天这样的破事儿多了去了,翻过身来的有几个?趁早回家吧!我今天替政府做件好事儿,你们拿了钱该去哪里去哪里吧”。
没有人动,我长叹一声,索性把钱袋子扔在那里,自己转身找个地方去默默的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