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家认为,万物皆有灵性。既然有灵性,那么就能被感知。人、物都能发出不一样的信号来被人感知,但是因为人好好的眼睛,觉得能看到就可以了,不需要再去感知。于是触觉听觉都退化了。但是眼盲之人只有靠这两种感觉才能感知到万物。你刚才听到了我扔铜线的声音,那点细小的声音一般人现在根本不去在意,所以现在如果我用暗器打一个健康的人,他根本听不到铜钱在空中的那点声音。但是如果你的精力全部集中在耳朵上,那么你很容易听到铜线的方向就能躲过去,这就是听声辩位。”
“但是静止的东西,比如说这张桌子吧,它其实能发出很细微的声音,那个声音一听就是木头发出的声音——很惭愧我从没听到过这些声音,但是黄瞎子就能听到。他还跟我说他不仅是靠听,还靠感觉,站在桌子的一边和床的一边感受到是不同的气息。唉,说到这里,倒是有些想念老朋友了。他好久没来了。”他有声音些黯淡。
“为什么李胖子留下遗言让我来找您?”我对他说的黄瞎子的本领很动心,但是我觉的也太夸张了。的确我们盲人的耳朵是好使一些,但是我也从来没听到过桌子自己会响的声音,要是那么小的声音都能听到,耳朵整天还不得吵死?我这会想起李胖子的遗言来,所以赶紧问问他。
老和尚沉默了一阵,宣了声佛号才说道:“李施主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胆小。地主家的孩子,出身不好,闹运动的时候被整怕了,也怪不得他。李施主的父亲解放后被枪毙了,他被他的二伯收养。他的二伯是连山易的传人,他就把自己的一身连山易的本领都交给了李施主。谁承想十年动乱来的突然,所有算命的不但没算到不说,还因为搞封建迷信的罪名受到巨大的冲击。
“李施主的二伯很快就被镇压了,李施主当时免于一死,可是活罪难逃啊,挨了不少的批斗,也就把他斗怕了。从那时候开始他就不再敢轻易的施展自己的相术,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后来政策好了,他才渐渐的开始用这些混口饭吃。几年前来到这里的时候,也许是不忍心看我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才给我看的相,我才知道了连山易的存在。后来他就被管理区的书记抓到这里来了,并引来了老黄。当他们打算离开这里的时候,他从身上掏出一本书给我,并且说‘济慈,这是连山易的要义,我不打算往下传了,你替我保管,等那天我没了你就烧了它给我陪葬。我这一辈就是被这个玩意连累了,不想再连累后人。我肯定是不得好死,我家里那几个小畜生不会管我的,到时候看在朋友一场你来送送我。’阿弥陀佛——”。说到此处,老和尚有些哽咽,我心里也不大好受。
“我一个和尚,无欲无求,只有几个老朋友值得我牵挂。”济慈伤感了一阵,继续说道:“三个月前,老黄来了。”老和尚说道黄瞎子,我忙静下心来听。
“他来这里的时候稍有的慌张,他说自己现在乱了方寸,有些事情自己掌控不了了,我问他但是他不肯说。他只求我,在三个月后的某一天,收留一男一女两个乞丐,应该就是你们了。还有,如果听说李施主出事了,叫我暂时不要去市里,要去也得出事后三日再去。我当时就吓了一跳,问李施主会出什么事儿,但是他不肯说。他交代说,你们来了之后让你们在这里呆半个月,半月后他会来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