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夕是君子,而君子一般有仇在能报的时候,肯定就报了。
所以在温如玉解除他穴道的那一刻,萧君夕便仰起头,将头底下的枕头丢到了温如玉的身上。
温如玉当即就咬牙切齿,“臭不要脸,本座刚救了你!”
“我求你了?”
后者一句不疼不痒的反问,顿时叫温如玉气得跳脚,“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玩意儿,还不如我徒儿呢!”
熟料想,谢如琢也眉眼带笑道,“师傅,殿下确实没求你呀,唔,是我求的。”
闻言,温如玉顿时指着二人,颤声道,“好你个小丫头,没嫁出去呢就胳膊肘朝外拐了。”
说着,没好气的朝着萧君夕嘴里塞了一颗药,哼哼道,“既然你俩都死不了,本座就不伺候了!”
眼见着温如玉跳脚的离开了殿内,谢如琢霎时掩着嘴偷笑道,“师傅可难得吃瘪呢。”
萧君夕则一脸宠溺的望着她,道,“你开心就好。”
一句话,顿时便叫谢如琢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薄暮时分时,宫中马车将谢如琢好生的送回了家。
刚一进院落,就见乔氏当先站在门口,同丫鬟将她扶了下来,红着眼圈道,“去的时候怎的也不说一声,若不是宫里传话来,我还不知道——”
说到这里,乔氏又止不住的想落泪。
谢如玥抱着有些昏昏欲睡的谢淮霖,冲着乔氏道,“母亲,这种小没良心的,你心疼她做什么。”只是她话中虽然说,那眼中的担心和害怕也是一览无余的。
谢如琢难得的没有还嘴,只是安抚乔氏道,“母亲放心,我这不是没事儿么。”一面说着,她一面反手扶着乔氏,一同进了屋内。
待得进屋内安置好,乔氏方才细细的问过,“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这几日在宫中可曾安好?”末了,方才问起三皇子,“殿下的病可治好了?”
到底是谢如琢的未婚夫,若是真的没事儿了,也算是两全其美的一段姻缘了。
谢如琢斟酌了一番,捡着不太要紧的回了,只萧君夕这里却瞒下了,“神医说眼下还很危险,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须得到二十五岁生辰再看。”
倒不是她不相信乔氏等人,只是这人对嘴杂,更难免有那听墙根的,若是泄露出去了,对于萧君夕便是极大的危险了。
一个手握黑骑军,得靖帝器重,身后又有谢家支持的皇子,若是真的身体康健的话,那便是他不想,也会被卷入夺嫡纷争内的。(. 好看的
萧君夕好不容易才出了龙潭,绝对不能再掉入虎穴之中。
听得这话,乔氏难掩失望,“也罢,人命自有天定,也是强求不得的,只希望敬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吧。”
这一夜,谢如琢难得的睡了个好觉。到了第二日前去给谢晟礼请安之时,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位故人。
正是清晨,日光柔和而安宁。
谢如琢刚进院子,便听到里面传出阵阵笑声,谢晟礼开怀笑道,“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我虽然久不临朝,可如今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起了少年的心思了!”
接着便听到一个男子谦逊的笑道,“谢老的老是德高望重,可这年纪和精气神却并不老。下官久仰您,今日得见,才发现这世上文人当如是啊。”
林牧正在门口守着,见谢如琢进来,忙上前低声笑道,“四小姐,您怎么过来了?老太爷说您身子不舒服,让您这几日好好休养呢。”
谢如琢微微一笑,道,“我本就没什么大碍,修养什么。况且我已经许久没有给爷爷请安了,今日过来也是应当的。”
说着,她又轻声问道,“里面的是谁在?”
林牧也不瞒着,回道,“里面的是这次负责贪墨案的李解李大人。”
谢如琢原听着有点耳熟,又想起那日萧歆宁所说,此人乃是一个跛子状元,顿时便来了兴趣,因笑道,“我先前还好奇呢,今儿竟然上门了,我去看一看这位李大人的风采。”这次谢家翻案事件十分重要,若是这个李解是个正道人还好说,可若是沈系的,那她不管想什么法子都要将后者拉下马!
只是当她看到李解此人时,便登时收回了先前的心思。
一袭官衣未换,却在他的身上穿出一股文弱书生的意味。一张脸上略显清秀,眉眼之中俱是正义凛然。
谢如琢先是一愣,继而便震惊在了门口。
这个男人,正是先前在谢家书店门口的那个跛子!
李解显然也认出了她,当先拱手道,“谢小姐,在下有礼了。”
谢如琢忙还礼道,“李大人,不敢当。”
谢晟礼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认识么?”
闻言,谢如琢将当日之事原话道来,末了又道,“当日见李大人时只觉得是一个有气节的文人,不想竟然是我眼拙了。”
李解摆手笑道,“便是穿了这一身官袍,我也依然是个铮铮气节的文人,决计不会沾染官场污浊之气的。”
谢如琢微微一笑,恭顺的给谢晟礼行了礼,便站在了他的身后。
李解又道,“谢老请放心,这贪墨案一事我也略有耳闻,虽说谢家被牵连,可在我看来,谢家本不至此。下官一定查明案情,绝不冤枉谢家!”
谢晟礼谢过他,道,“无妨,只要一切秉公办理便是了,好意谢某心领了,不过李大人无需留情。”
待得李解走后,谢如琢方才问道,“爷爷以为此人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