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瘦削千枯的景铭城,像泥土一样的暗褐色的脸上,布满皱纹,他冷漠地、轻蔑地瞥了景闻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我看这一切准是你的主意,阿闻,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哎,谁让丽欣喜欢祁懿琛呢,我还不是看在丽欣的份上,才想出了这么个计策来。”景闻听到景铭城的猜测,他那安然自若的神态忽然间变得紧张起来,陡然,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肌肉松弛,还微微下陷,他低低地狡辩道。
“还好意思说,筹谋好的如意算盘,到最后变成什么了,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事情越弄越糟!”景铭城的脸严峻得像一片青石,充血的眼睛里只有愤懑与悲哀,浑浊的泪水像小溪似地流淌着,握着拐杖的双手重重地敲打着地面,发出几声沉闷的声响,“阿盛,阿闻没脑子,你怎么也跟着一起瞎胡闹?”
“本来就无意结这门亲事,碍于景老弟的面子,”景铭城的话语显得有些冷酷,祁盛的心似乎猛地紧缩一下,想到之前被景闻胁迫,现在看到景铭城狠狠训斥了景闻一番,他顿时觉得心里的那口恶气发泄了出来,他避重就轻地解释道,“还有就是,得知阿琛那孩子心仪清漪,我和芸芸想断了他的念头,给他安排相亲,就去了一次,还当众翻脸,之后再怎么安排,他都不愿意去,这才迫不得已采纳了景老弟的计策,实属下下之策呀!”
景闻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阴云,他愤愤地看了一眼祁盛,没想到这家伙据实相告,他那饱满的嘴唇铁闸一般紧闭着,里面坚硬的牙齿却在不断地咬着牙帮骨,左颊上的肌肉鼓起一道道水棱子。
“可真应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呀!”贺建良紧锁愁眉,目光黯然失色,想起当年的事情,眼里充满了忧伤歉疚,他的唇角微微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自我挖苦道,“现在这种混乱的局面,当真是自食恶果!”
“哼,你们还知道呀!”景铭城那双曾经被岁月的沧桑深深埋藏了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丝伤痛闪过,那伤痛流转着,他轻闭上眼睛,脸容倦怠,苍老,唇边似乎有一缕苦涩的微笑,轻轻地说,“当年要是没发生那些事情,现在我们三家定然会更昌盛,孩子互相喜欢,结为姻亲,不会想方设法地阻止他们来往,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的尴尬。”
顿时,他们三人的脸像被谁狠狠地抽了一耳光,火燎一般,各自怀揣着心事。
“当初怎么就那么混呢?”祁盛极其惭愧地低下头,他的心间滑落着深深的歉疚,回想起当年的自己,真恨不得在自己的心窝上捅几个大大的窟窿,这样,他的心还会好受些,低低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悔意。
“是呀,当年真是被鬼迷了心窍!”贺建良缓缓地点了点头,他承认,当年确实是做错了,还错得很离谱,生生地害了年幼的景清漪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他那惆怅的目光滑落着深深的歉疚。
“只怪当初太过狂妄,自负,才做出那般混账的事情来。”景闻脸上的阴沉牢牢地凝结起来,满是精光的双眼变得毫无光彩,浓浓的后悔折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