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清漪如约而至,驱车来到了郊区的精神病院,她谨慎地穿过一段又一段的明亮的走廊,透过那些惨白的灯光,她能更加清楚地看到这里的环境,如她所想象中阴森恐怖。
雪白的墙壁,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风,偶尔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无端的恐惧侵蚀着来到这里的人们。
景清漪很快就找到了陆金海的病房,房门是半敞开着的,她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就推门而入。
此时的陆金海,站立在窗户前,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他这才转过脸对着门口,幽幽地看着。
景清漪缓缓地站定,映入眼帘的是,他那长着雀斑和因为在房间里呆得过久而苍白的脸颊,肌肉松弛,还微微下陷,冷冰冰软绵绵的腮帮透出一些暗淡的颜色,苍白的脸上两个深陷的眼窝,远处看着,既像活骸骸,又如似有若无的幽灵。
“听说,你找我?”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冷冰冰的,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陆金海,在她深不可测的眼睛里,闪耀着金刚钻的光辉。
“你是景清漪?”陆金海皱了皱眉,犀利的眸光微闪了下,目光棱棱的眼睛显露出一种凶狠的气象。
“是!”景清漪直勾勾地盯着陆金海,严肃地点了点头。
“你抓了我儿子?”陆金海轻哼一声,他那双尖利的眼光在景清漪的身上霍霍地打圈。
“不错。”景清漪轻吐了一口浊气,吐出两个代表事实的文字。
“承认得倒是挺爽快的!”陆金海勾出一抹冷笑,寒光阴森的眼神直直地迸射了出来。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景清漪正襟危坐,那严肃警惕的眼睛,含着欲吐又不敢吐的恨意。
“怎么样?每天看到死老鼠的心情,我很期待你的答案!”陆金海的眸光亮了起来,两只凶光闪闪的狼眼在冷笑着。
一个魔鬼阴狠的笑,一个森冷至极的笑,在那陆金海脸上进发出来。
“寄给我的恐吓快递是你!”景清漪怔楞了下,随即明白了许多,锐利的眸子直射进陆金海的心窝,她抬起音量,神色凛然地说。
“是我,又如何?”陆金海微挑着眉,他的眉眼间堆满了漠然,眼神淡淡的平静的滑过景清漪。
“你每天寄快递给我,绝不是恐吓而已,你,意图何在?”景清漪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呵,我能有什么企图呢?”陆金海苍白的脸上,那双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威风凛凛地盯着景清漪,像要把她看个透,“>
他的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
“我倒觉得谨慎一点,”景清漪的目光清冽却不带一丝感情,让人看一眼就如堕冰窖,“也没什么不好的。”
“景嘉的女儿……也不过如此!”陆金海眼睛虽小,却非常锐利,好像箭头一样瞄着远方某个着不见的目标,他的嘴角勾出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让人看了就心生害怕。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般的眩目瞬间涌了上来,景清漪仿佛置身云海深处,又似随风飘扬的柳絮,双脚竟如同面条一般瘫软,她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稳住了脚步,朦胧的双眼清明了一些,思绪如同漆黑的夜里的一滩死水,停滞得不起半点波澜。
又一波晕眩袭来,她如同一棵树,就这般倒下去。
“这其中的深意,自己去想吧。”陆金海睥睨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景清漪,他那两只小小的三角眼,阴冷冷的,亮晶晶的,真像两朵闪烁的鬼火。
景清漪做了个梦,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经常会带她到海边玩耍嬉戏,那时候,她调皮得紧,会在海边捉蜻蜓,抓那小小的螃蟹,还会拾起形状各异的贝壳,在沙滩上跑跑跳跳的,浪花轻轻地瘙痒着她的脚丫,好舒服啊!
梦境里的快乐也似乎感染到了她,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让人看着就心驰神往。
忽然,画面一转,在阴暗的房间里,她看到她爸爸的血喷涌而出,鲜红的,温湿的血就这么溅了她一身——头上,脸上,身体上,都溅满了他温热的血液……而他,却慢慢地在她身前倒了下去,她紧咬着唇畔,强抑制住尖叫的声音,她竭力稳住自己正在发抖的手,她惊恐至极地捂住嘴唇,颤巍巍地跪在她的面前,手上还沾着他的血,她牙齿咬紧了,张大的瞳孔中充满恐怖的神色。
那女子细软的脖颈歪向一旁,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孔。她眉头紧锁,嘴唇紧紧的抿着,面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眼眶微微泛青,但那身体依然温热,浅浅的呼吸着。
时间在不经意间悄悄滑落。
“警官,警官,醒醒,醒醒。”护士推搡着正侧倒在办公桌上的景清漪,轻声叫唤着。
“咦,我这是怎么了?”景清漪睁开迷蒙的双眼,揉了揉,头脑昏昏沉沉的,她往四周看了下,这不是陆金海的房间,心下暗自生疑,“我刚不是在……”
“不知道哦,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你睡在办公桌上了,也没想着吵醒你,”护士没察觉到景清漪的异常,微笑着回答,“现在要下班了,看你还在睡,这才叫醒你。”
“我睡了多久?”景清漪的头疼象要炸裂般,她敲了敲脑袋,不动声色地问。
“应该也有两个小时吧。”护士歪着脑袋想了下,“你是太累了吗?”
“嗯,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