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景清漪刚刚起床,就有人在按门铃。套白色家居服,清爽自然。
其实,她没多想,甚至也没去深想,这时间,这地方,会有谁来敲门。
直至门被她拉开,看到站在外面气度高雅的妇人,她直接傻了眼。
从没想过,祁懿琛的母亲许晴芸竟然会亲自上门,先前已经有一次不算很愉快的谈话,尤其是在她答应离开祁懿琛后又出尔反尔,与其领了结婚证,之后大家都知道了,也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只是从那之后,祁家两老也没有找她,她想,这中间估计有祁懿琛的劝解,只是,今天一大早,许晴芸过来找她,也不知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景清漪清丽精巧的脸上,闪过震惊,慌乱,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滑落着深深的震惊,而站在门外的妇人,却始终都是高雅的姿态,以着探究甚至是一种莫名的眼色打量着她,令她有些猝不及防,不敢直视。
“祁伯母。”景清漪手心攥在门框上,逼着自己平静下来,而后礼貌的开口叫了声,其实,对于称呼,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在法律上来说,祁懿琛的父母也就是她的父母,可是,现在情况并不明朗,她也不敢擅自做主更改称呼,心下考量几番,为了保险起见,谨慎点,还是称呼其为伯母。
“早,清漪,“许晴芸抬眼,深深地看了一眼有些纠结有些震惊的景清漪,她大概也能猜到,景清漪在纠结犹豫什么,也是,他们这边态度一直不明朗,加上先前反对得很,估计清漪在犹豫如何应付的这个问题吧,想到这里,她的脸上泛起温柔的神色,她挎着包包,侧身进了公寓,说话的语调依如她一向的温和,亲切,“现在这时候还叫我伯母吗?”
许晴芸率先进了屋,将手中的挎包搁在客厅的茶几上,而后以着极优雅的坐姿落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着,有着端庄,有着从容。
无可否认,祁懿琛身上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那份与生俱来的优雅气度,自然而然地随了他的母亲。
一直以来,景清漪眼中的许晴芸都是温雅的,慈爱的,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质,虽然没有平易近人的感觉,却在待人接物中都有着很适度的客气。
她说话温和,让人莫名就感觉很舒服,就好像是永远都没有脾气的那种人。
景清漪本是低垂着眼睑,思虑着很多事,在听到许晴芸说的最后那句话时,她震惊地抬眼,凝视着许晴芸,她不知道许晴芸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是接受她了吗?亦或者这是在试探?
她有些迷糊了,想开口询问,但话到嘴边,又溜进去了,只能看到她轻咬了下淡红的嘴唇,不安地蠕动了几下,而后便继续站在门边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清漪,过来坐吧。”许晴芸也是个聪明人,看了一眼景清漪那有话想说的模样,便知清漪想问的是什么,顿时觉得清漪这个孩子也是可爱得很,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慈爱且温暖,她说话,声音俨如主人。
景清漪先是微愣,而后恍然,算了,也不想那么多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她缓步走向客厅,坐到了许晴芸的对面。因为不知道她所来之意,更不知道她心里此刻的想法,所以,景清漪只是微微抬眸,温和地看着她,选择静观其变。
“一直以来,我们都不希望你和阿琛能在一起,但,阿琛喜欢,我们也不想太过反对,尤其是现在你们两个背着我们领了结婚证,在法律上,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许晴芸柔柔地看着景清漪,心下恍然,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他们当初也不会反对,本来在祁懿琛的婚事上,他们就是抱着随意的态度,只要祁懿琛喜欢,他们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意见,但知道对象是景清漪的时候,因为当年那件事,他们不敢冒险,只能强烈地反对,想用强硬的态度逼迫祁懿琛就范,只是,事与愿违,他们越反对,祁懿琛就越坚持,纵使知道了一些那件事,也不肯放手,一意孤行,想到这里,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握了握景清漪有些微凉的双手,温和地说,”以前的事情,我们都既往不咎吧。“
“祁伯母,我,我不太明白……”景清漪深吸了口气,紧张和不安的情绪流淌在心底,她在坐下时,其实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迎接来自许晴芸的任何不善,结果,等到的却是许晴芸浓浓的善意以及深深的理解,也许是幸福来得有些突然,她不知所措,似乎也有些不敢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许晴芸的意思,睁大着有些恍惚的双眸,呐呐地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还叫我伯母,是不是该改口了?”许晴芸凝视着微微发愣的景清漪,她不禁莞尔一笑,没想到清漪这孩子,调查案件来精明睿智,在生活上却是可爱得紧,也许,现在所有的结局是注定了的,他们亏待了景嘉和童媚,而他们的孩子祁懿琛却深爱着景清漪,她现在只希望所有的事情都往好的方面发展,当年那件事,就永远地掩埋起来吧。
“祁……额,妈。”景清漪有些怔楞地看着许晴芸,她习惯性地开口,才一开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遂马上改了称呼,她有些羞涩地低垂着脑袋,一抹红晕悄悄地染到了她的脸上。
“诶。”挎包被她放到身旁,许晴芸把目光投向景清漪,慈爱,温和,“昨晚,阿琛他爸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有些担心,就打了电话要阿琛回去一趟。”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