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下午三点,范馨云不清楚祁懿琛会在忙什么事情,但很急切的,想要给他打个电话,她总不可能一拖再拖,她已经隐隐感觉到景清漪有点怀疑了,现在,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道如何应对,索性打个电话问一下。
不知为何,她的心底总是充斥着各种不安,她也知道,祁懿琛这般费尽心思地欺瞒景清漪,肯定是为了景清漪好,可是,一旦景清漪知道了这件事,她可以预料到,后果定然很严重。
纤细的手指,灵活的敲击着手机软键盘上的数字,而后果断地拨了出去。
持续了几会,那端才被接起,而后是祁懿琛好听的嗓音在问:“馨云,这个点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祁懿琛那边很安静,范馨云猜不出他是在办公室亦或是在其他什么地方,清幽幽的话音,没有显得任何不耐或烦乱。
“额,没,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就是……”被祁懿琛这么一问,范馨云又不好直接说明自己去电的来意,柔和的目光中,闪耀出欲语还止的思想。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吞吞吐吐的,不像你的个性。”
“嗯,那好吧,我就直说了。”范馨云轻蹙了蹙眉,不安的情绪萦绕在心头,在她内心深处隐藏着一种模糊的不安,仿佛面临一场灾难或者一条陌生的、遥远的道路似的,“今天老大问我查到了什么线索,我不知道怎么答。表哥,我们这样一直瞒着老大,真的是对老大好么?”
“唔,你现在先拖住清漪,我之后再告诉你怎么说。”
此时,景清漪刚好从洗手间出来,耳尖的她听到范馨云在电话里听到了她的名字,顿时,她停住了脚步。
有什么事是不能让她知道的呢?景清漪心里想着,打算用这个念头来抑制心中的不安,但她心里越发焦急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听究竟,于是,她走上前去,一把抽掉范馨云握在右手的手机,放在自己耳边听着。
范馨芸的手机突然被抽走,她立刻惊吓地转头,看到是景清漪,脑海里顿时出现完了两个字,她脸上的皮肤都收缩了,她的嘴唇闭得紧紧的,抑止住了正要发出来的叫唤。
“馨云,记得,这些事情,千万不能让清漪知道。”祁懿琛不知范馨云这边已出了变故,他沉声叮嘱道。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我知道的吗?”景清漪皱了皱眉,她的一双眼睛冷冷地闪着寒光,似乎是自森森的剑影。
陡然听到景清漪的声音,祁懿琛顿时发愣了,他的面色,一刹时地变了灰色了。
安静的氛围变得更为诡异了。
“清漪……”祁懿琛听到电波传来的是景清漪的声音,他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也黯淡,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了一片乌云,他不知道清漪到底听到了多少,也不敢去猜想,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他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范馨芸紧抿着小嘴儿,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景清漪。
“你,瞒了我什么事?”景清漪皱着眉头,她那双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凄楚的光。
“……”祁懿琛静默无语,他脸色严峻,那由心里涌上来的难过爬上了嘴角、他心里就像猫爪子乱抓那样难受,沉重的呼吸声透过电波传了过去。
景清漪那张清丽的小脸,在光线明亮的过道里,更显苍白。
她的眼睛里嫩烧着一种枯涩的红光,她感到自己胸中冒出来一阵可怕的呜咽,仿佛快要把胸膛都撕裂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有事刻意瞒着他。
“想好怎么跟我解释了吗?”景清漪尚存几分理智,顾忌着这里是警局,哪怕此刻心里再难受,也还不至于歇斯底里地质问这个男人。
“清漪,对不起。”祁懿琛的耳朵里哄了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他沉声说,“我不想欺骗你……”
“还是,不说么?”景清漪紧锁怒眉,眸子里映衬着浓浓的哀伤,她好像掉进冰窟窿里,心里从头冷到脚,她的低沉的声音里几乎带着眼泪。
范馨芸被景清漪凄厉般的目光看着,惊慌到心都碎了。
“……”祁懿琛仍然静默,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绪是有多么纠结,他不屑欺骗她,却又不想说出那般残忍的真相,只能任由她误解他。
“你不说,我也不强求你。”景清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的眼神,是那样冷淡,如向两只深不可测的古潭,石子投进去,连波纹都不起,“既然你做不到对我百分百坦诚,目前而言,分居是最好的选择。”
景清漪那低沉的声音听在祁懿琛的耳里,一阵剧痛像刀子捅穿他的胸膛,使他的每一根细微的神经都为之颤动。
闻言,范馨芸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她想开口解释,却不知从何开口,尤其是看到景清漪的眼神,那目光如冰水浇在她脊梁上,寒彻肌骨。
景清漪一把将手机塞进范馨云的怀里,她那清丽的脸上,一双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威风凛凛地盯着范馨云,像要看个透才肯罢休。
祁懿琛揣着手机,重回到会议室的时候,脸色较之前更为冷凝,李文比了比手势,让下面的人继续。
这场会议,讨论的是跟贺氏合作的那个项目,涉及到一些市里的审批工作,有些麻烦,而且,项目的企划方案,也做的不尽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