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敏斯特市政厅,结婚注册室。
以奶白色为主调的空间张扬着温馨的气氛,将室外的阴冷和小雨完全隔绝开来,令人莫名感到轻松和愉快。注册使用的桌台面儿上摆放着宣誓所用的册子,一张淡绿色的纸和一支笔,即将成为一对新人结合的见证。
听到项野的话,主婚人郑重地整理了一下黑色领结,低头拿起册子,翻开,之后托在一只手中,眼角泛起笑纹看向桌对面的一对儿,他语气温和的发问。
“你们有信仰吗?”
“没有。”项野平静地答。
点了点头,主婚人的目光又移向施乐,等待着她的答复。
“她也没有!”
还没等施乐做出反应呢,项野先她一步回答了问题。
这人咋这样!?
施乐不满地扭头瞪他,小手却倏地一痛,男人无声的警告让她心里升腾的所有抗议都偃旗息鼓了。
撇撇嘴,不再看他。
目光呆呆地盯着主婚人手里的册子,她心里琢磨,难道就要这样被婚了?
曾幻想过无数结婚时的场景,美丽的教堂,浪漫的海滩,花团锦簇的拱门,和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宣读爱的誓言。
这不是结婚应该有的模样吗!
为什么到她这里,求婚时的单膝跪地,只是男人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随意的一句,结婚时的海誓山盟,变成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迷昏硬绑来站在主婚人的对面?
施乐心里乱糟一片,像打翻了五味瓶找不出一个词来正确形容她此时的感受。
气愤吗?男人自作主张强硬霸道地安排着她的人生,她能不气愤吗!
悲哀吗?男人一个眼神儿一个动作就能左右她的思维,她不悲哀吗!
惊喜吗?男人冷战不过是想给她一个小小意外,她难道不该惊喜吗!
感动吗?男人一路抱她过来婚鞋没有沾上半点雨水,如此细心不值得感动吗!
当然了,这其中不排除男人有洁癖的可能。
像怕她跑了似的,项野的大手紧紧握着她,俊朗轮廓上认真的神情不像不是在儿戏。眼角余光里,证婚人李文森和邵军笔直地站在一旁,眼底溢满了祝福的柔光,而他们身后梅兰竹菊的脸上更是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这样美好喜庆的一幕,让她觉得如果说个‘不’字都是对他们一片心意的亵渎穿越之江山美人梦。
那她——怎么办?
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男人紧张的情绪仿佛从大手传递过来,令她手心也不断溢着汗。
大脑神游几秒之后终于将精神集中在主婚人老头身上,这才发现注册仪式已经开始了。
册子上有许多种誓词提供给不同类型的新人们,由于项野和施乐是非基督教徒,主婚人挑选了一套y国最传统最正式的誓词宣读出来。
“威廉。项。路易斯,你是否愿意以她为妻,与她在神圣的婚约*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你也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有生之年忠心不变?”
“ib两个词回答的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呼吸一紧,施乐心情复杂地望向项野,小手又被用力握了一下,不过这次却像是男人对承诺的再次肯定。
主婚人花白的眉毛轻抬,视线落在施乐怔仲的小脸儿上,悠扬的誓词再次响起,“施乐,你是否愿意以他为夫,与他在神圣的婚约*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你也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有生之年对他忠心不变?”
“……”
如此沉重的承诺,让施乐顿住了。
只要她一答应,从此跟这个男人就彻底脱离不开关系,她要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她真的能做到这些吗?
“我……,我……”流利的英文关键时刻卡了壳,一句最简单的拒绝成了世上最难说出口的单词。
答应他!快答应他啊!
邵军双拳紧握在旁边小声催促着,恨不能替她把那句‘我愿意’给说出来。
李文森眉目紧锁,抿着唇,神色罕有的凝重。
“等等!”
就在所有人都紧张得为乐妞儿捏一把汗时,项野铿锵有力的声音环绕在注册室。
项野立即成了视线的焦点,只见他泰然转头,收紧下巴与她对视,深邃的目光里有着让人读不懂的神色,他的骄傲,他的尊贵,他的高不可攀,此时都掩饰不了他眼底那一片深不见底的情愫。
“我临走时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么?现在说吧。”
临走时她想说的话?
那么久远的事情……
“我想说的话多了,你指哪句?”
黑眸半眯,男人审视的目光锁定着她的眼睛,声音似引导,又带着那么点勾引的意味,“就是你冲进浴室想跟我说的第一句。”
“我冲进浴室……”
脑海画面一闪,施乐猛然想起男人在浴室时裸露着刚劲魁梧的身躯正对着她,胸肌,腹肌,人鱼线,大家伙,一股脑地冲击过来,小脸儿唰地红了,加深了两腮上淡淡的胭脂,让她看起来像诱人品尝的红果重生之宠溺成瘾。
在场的兄弟们加一个老头浑然不知所措,心说结婚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还大庭广众之下调上情了,就算是急着想温存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吧?
男人并不理会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他的眼神总是那么泰定有力,有着不容辩驳的力度,紧了紧她的小手,继续沉声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