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言,你来了。”
听到动静,容祁若无其事地转动轮椅,稍稍后退了两步,淡定地回看堪言。
堪言的眼睛睁得豆大,突然暴跳起来风风火火地冲上前把玉蛮给拽了过去,拉到帐角,惊魂未定地小声说:“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有没有发现,殿下最近很不正常?”
玉蛮突然被粗鲁地拖走,脑袋晕晕乎乎地,两眼冒星星:“没有啊……”
“怎么没有!”堪言夸张地死命拽着玉蛮,先前还将玉蛮欺负得不行,现在却好像找到革命同盟一般:“殿下越来越经常笑了啊!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可是容祁不是本来就这样的吗……”玉蛮小声地说了句。
“你!奴隶!”堪言突然说发火就发火,一把推开玉蛮,巨大的个头蜷缩成一团,缩在角落里抹眼泪。
他失宠了……
这个混蛋小奴隶,一定是故意的!
玉蛮站在一旁,苦恼地挠了挠脑袋,又惊又恐地看着蹲在角落抹眼泪的大块头堪言,很认真地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安慰安慰他……
“你要好好照顾殿下!”堪言边抹眼泪,边恶狠狠地警告玉蛮,玉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堪言才更加悲恸地哭起来。
“殿下,弘桑将军与众位将军求见。”
直到帐外侍卫低声禀报,还在角落阴影中的堪言这才脸色一青,忽然忆起了自己来此的正事。
“请诸位将军进来。”容祁亦正了正色,先前难得的一分慵懒与惬意也瞬间一扫而光,他稍稍拢了拢自己的衣襟,垂下眼帘,静静坐着。
不等侍卫通传,弘桑几人便已进入,见了只着单衣的容祁,一向严肃的弘桑也不禁皱了皱眉,却并不露声色,以手抚胸行了个礼,沉声道:“听闻殿下未入寝,末将与诸位将军有军务相告。”
弘桑身后站着的三名副将皆是匈奴有名的战将,无论任何一人,皆是足以令人闻风丧胆的狠角色。
容祁神色未变,自由一股从容淡雅的气魄:“容祁自问不足以号令诸位身经百战的英雄,既有要事相商,各位将军直言无妨。”
若真是如此紧急的军务,此刻弘桑大将军与三位副将也不会真的如此齐齐出现在这了。弘桑将军为人刚正不阿,却是心高气傲,莫说弘桑将军了,想必三位副将亦是不能认可他这个凭空出现的主帅。
即便他真的有才能,身残体弱,却也不足以让他们信任,愿甘心臣服,听从号令。
只怕军务相商是假,想要一试其能才是真。
堪言正在懊恼,自己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就是要将诸位将军正在往这来的消息告诉殿下,好让殿下有所准备,却不料自己在这关键时刻为了无关紧要的事忘了正事,让殿下就这么衣衫不整,只着单衣地坐在那被这些个心高气傲的将军给撞见了。
见堪言都严肃了,玉蛮也不得不老实了下来,东看看西看看,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些老东西可恶得紧,尽是在欺负容祁。
但容祁……
硕长单薄的身材,虽只着一身单衣,脸上是若有似无,温文尔雅的浅笑,这样的容祁,看起来还是如此俊美翩翩,但却让人感到了莫名的冷漠,分明在笑,却遥远得很,尊贵淡漠,背影是那样淡薄冷寂,好像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没有人能够靠近。
玉蛮望着那个方向,不禁有些发起呆来,脑袋里想的是堪言说的话,这样的容祁,是真的容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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