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第二场雪下了好几天,江家大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本來人丁稀少的江家显得更加冷清,大家都不愿意出门,各自躲在房间里烤火取暖。
不过,江家不显眼的一处偏僻的柴房,依旧出现了一个人。思君这段时日天天來看依雪,眼见下大雪,她不放心,专门送了一床棉被來给依雪御寒。
好心不一定会有好报,就比如思君坚持不懈地來看依雪,而她却将人拒之门外,如往常一样,思君只是将棉被交给看护的下人,并沒有见到依雪本人。
“少奶奶真是心地善良,又是送吃的又是送棉被,只可惜人家不一定领情。”看护的下人边接过棉被边讨好地说道。
“爹还是沒有來吗?”思君随口问道。
“回少奶奶,柴房除了少奶奶就沒有任何人來过。”下人诚实回答。
思君不再问了,当听到江老爷从來都沒有來看过依雪,她的心里就不知道是何滋味,一个男人,竟然可以绝情到这种地步,就算是妻子不忠,她已经受尽折磨,知道错了,却得不到一个原谅,甚至连看一眼都沒有。
“我想进去看看她。”思君轻声道,突然同情起依雪。
下人显得很为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想來想去,他只好老实交代,看着思君道:“不瞒少奶奶,夫人最近情绪不稳定,一直吵着要见老爷,我怕少奶奶进去之后会出意外,少奶奶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下人的一番诚恳劝谏,思君觉得他说得有理,她來这里看依雪就已经不合规矩,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门边有一个开窗,思君不能进去,只好通过窗子向里面张望。
刚走到窗子边,里面就有一个头发散乱的女人冲了过來,双手抓着窗子的栏杆,怒瞪着外面的思君,吓了思君一跳。
“我要见老爷,你们放我出去。”依雪情绪激动地喊道,双眼瞪得老大,看着思君渀佛在看着仇人。
思君吓得后退几步,一只手拍了拍胸口,幸好只是窗子,若是她突然冲到自己面前岂不是会被她伤到?沒想到才不过几天,依雪就变成这样。
“是君儿吗?求求你,让我见见老爷。”依雪虽然情绪不稳,不过却认得思君,她被关了这么久,江老爷一次也沒有來看过她,她受够了等待的滋味,她现在一定要找他说清楚,就算是要惩罚,至少要让她知道自己的下场,这样被关着,难道要关一辈子过暗无天日的生活吗?
眼见依雪的请求,思君却无能为力,只能先安抚依雪的情绪,思君走上前一步,同情地抓着依雪的手,她的手不再光洁如玉,还有些粗糙,甚至上面沾满了灰尘,思君可怜她的遭遇,突然就有了一个决定,看着依雪像是做保证一般道:“雪姨,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求爹放你出來。”
依雪看着思君,她已经这般境地,只有她才肯帮她,心里突生一股暖流,含泪看着思君点头,唯有相信她才能给自己一线生机。
“少奶奶,老爷请你去一趟。”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下人上前來通报。
正想着去找他,沒想到他倒是抢先一步。
思君放开依雪,临走的时候对着窗子里张望的人坚定地点头。依雪趴在窗子上,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她,能否带给自己一线希望?
大厅的炉子里散发出一股热气,火炉里的炭烘烤着发出“哧哧”的声音,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毛毯,桌椅上也铺着上好的绒毛毯子,整个房间散发着温暖,不似外面的冰天雪地。
思君进门的时候,身上沾惹了少许雪花,刚一进门就被迎面而來的热气吹化,进來脱下毛皮大衣,一个丫鬟便上前來接了过去,关好门,冷风也被关在门外,思君也顿觉全身暖合起來。
“外面很冷吧!”江老爷坐在上位,假惺惺地看着思君问道。
自从上次知道了他的真面目,思君也有所防备,不过人家既这么嘘寒问暖,又是自己的公公,思君也以礼相待,上前行礼,回道:“天降大雪,爹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我倒不打紧,天气这么冷,倒难为你每日去看她。”江老爷眉毛一挑,似乎有些不屑于提到依雪。
思君心里一紧,这些他都知道,看來他虽沒有亲自前去看望依雪,不过却还是挺关心她的,这样就好办了,思君只好开门见山,突然跪在地上,看着江老爷求道:“爹,那件事已经过去一段时日,雪姨也知道错了,求爹放过雪姨,不要再关着她了。”
江老爷并不理会思君下跪,端起桌旁的茶水悠闲地掀开茶盖,里面上升的热气被他口中吹出來的气息吹散,轻抿一口,有丝苦涩在舌苔上蔓延。
等他喝完茶,放下手中的茶杯。思君都不敢从地上起來,真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明明是他叫自己來的,却让她跪了半天都不说一句话。
“你先起來吧!”江老爷喝完茶再看向思君,发现她还跪着,只好发话。“天气凉了,跪在地上受了寒可不好,先坐着吧!”
思君心如捣鼓,越來越猜测不出他的用意,不过有一点可以证明,他有意回避依雪的问題,多说无益,思君只好先从地上站起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不知爹找儿媳所为何事?”思君坐好后问道。
江老爷这才看向思君,正事要紧,犯不着为了一个依雪破坏了兴致,刚才还假笑的脸立刻变得面无表情,对思君说道:“上次我跟你说的婚事,你考虑得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