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府一切如旧,思君的突然消失和出现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毕竟是梅园的小丫头,加上梅园无人问津,顶多也只有阮老爷会注意到她而已。
那日聂风远送思君回梅园,阮老爷什么都没有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思君奇怪了,当初既是他要她避避,她不打招呼就回来了,阮老爷也没什么异样。
梅园一切照旧,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而起什么变化。
这日,阮老爷让思君准备几样干果和糕点,思君虽不明其意,但还是按照要求都做好。
“都准备好了吗?”午后,阮老爷提醒思君。
“恩!准备好了。”思君答应道,她虽不了解这个阮老爷,但是他有时挺和蔼可亲,思君也不拘礼。
提起地上的食盒,思君跟在阮老爷身后走出梅园的大门。
思君没有想到,阮老爷带她去的地方,正是隔壁的后 庭院。虽是一墙之隔,但是她还是第一次白天来到后 庭院,这里草木凋零,杂草丛生,一片荒凉。看到这里的景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凄凉”这个词。
刚踏入后 庭院隐隐约约的传来那女子的呻吟声,哭泣声相互夹杂,不知在说些什么,思君唯一能听清楚的便是:“火……好大的火……哈哈……死了……都死了……”
“老爷,我们真的要进去吗?”思君试探问道,眼前的中年男人看着庭院的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对他了解不深,但是,思君却忍不住关心他。也许是第一次见面就重伤了他,也许是他看上去很和蔼,也许……总之,来到这里,她就没来由地心慌。
“君儿,没事的,莫怕!”阮老爷温和的笑容安慰她。
在他第一次唤她名字的时候,思君就感动地想哭,心里一阵暖流袭遍全身,只有刘妈才这样叫她,那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爱称,让她感到很亲切。
走进庭院,里面的阴风阵阵,时不时传来那个如鬼魅般一样的女人的哭声,踏着地上的枯叶,那“咔咔”作响的碎叶声伴随着哭声,在炎热的夏季,竟然有一丝冷冷的感觉。思君缩了缩身子,紧跟着阮老爷。
院中的楼阁在白天看来还是很华丽的,虽有些陈旧没有打扫,但是可以想象,当初的这里是何等的风光。
“你在想什么?快过来!”阮老爷的声音传来,思君回过神,阮老爷早已打开房门。走进阁楼。
“啊?哦!”思君连忙跟上去,阁楼里面破烂不堪,家什全被搬空,看着这里蜘蛛网遍布,灰尘满地,思君忍不住咳出声来。
踏上“嘎吱”作响的楼梯,便到了二楼,二楼看上去干净多了,阮老爷停在了一个铁栏面前,思君轻手轻脚地走了上去。
铁栏内的女人披头散发背对着阮老爷和思君躲在墙角暗自垂泪,透过铁栏,思君探出头向里张望,四面都是阴暗的石壁,除了这道声锈的铁门再无其它的入口,一股恶臭随即自铁门传来……
思君忍不住用手捂着鼻子,低下头却发现一只肥大的老鼠正啃着她的绣花鞋,思君“呀”的叫了一声向后倒退一步,拍着胸脯喘着粗气,抬起头时却发现阮老爷泪眼模糊地望着铁栏内的女人。
思君正奇怪,却听阮老爷喃喃地念着:“青梅,青梅。”
“老、老爷。”思君小声地问着,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阮老爷黯然的样子,在她的印象中,他应该是那种爽快和蔼的老顽童,一点不似现在这样黯然伤神。
“我没事,你将食盒放下吧!”阮老爷说着偷偷擦拭泪水,转身欲走,回头再看了一眼铁栏内的女人,阮老爷恋恋不舍地走下楼去。
楼上只剩下思君一人,她小心地走了过去,放下食盒,撇了一眼那个疯女人,她虽头发散乱,不过,鬓角的一只金簪却格外引人注目,那只金簪看上去雕刻精美,仔细一看,竟是一株梅花。
青梅?思君立刻便想到这个名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三姨太?
思君看得太仔细,疯女人突然回过头来,那凌厉的眼神吓得思君倒吸一口凉气,满脸的烧伤触目惊心。
“啊……”思君吓得向后摔倒坐在地上,忍不住吃痛一声,却见那疯女人毫不顾忌地打开铁栏外的食盒,两手抓着里面的糕点就往嘴里塞。
那饥饿的样子仿佛好久都没有吃过好吃的东西了,她拼命地往里面塞糕点,也不怕噎着。疯女人边吃边瞪着她,那暴露的白色眼睛在她一张乌黑的脸上分外显眼。
“您,您慢点吃。”思君从地上爬起来,她应该是长辈,所以思君很礼貌地慢慢上前想要帮她打开食盒的第二层,里面有瓜果,不至于让她噎着。
“滚开,你们都是坏人!”那疯女人突然咆哮,手中的糕点被她仍在思君的身上,她突然的发疯吓得思君又一次跑开了。
拍了拍胸脯,思君意识到,这是她听过的所以重复话中最清楚的一句话,原来,她除了那句话还会说别的话啊!
思君摇摇头,她是个可怜的女子,既然帮不了她,那么就不打扰她了吧!
慢慢下了楼,走出楼阁,院中已经不见了阮老爷,思君恍神地出了庭院的门向前走着。
思君却只觉得胸闷作呕。一路向前走,已经过了梅园都不知道,慢慢地向阮宅走去,走在一条长长的廊子中,思君只管把注意力集中在周围的奇观妙景中,却没有观赏之人所拥有的欢愉心情。
阮宅的秘密太诡异了,三姨太是青梅,青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