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威松开玉翘,气息难平,犹带沉混粗喘,眼却瞟过开了又阖的房门,不是未见,只因无视。
却见娘子已推开他,拉整被他揉得皱乱一团的红锦肚兜,突得手上拈了根细带,一怔,恼得咬唇,就将细带往他脸上丢:“已没剩几片了,你还扯断,怎这般坏!”
周振威肃着脸,将细带放鼻间嗅,一股若有似无的奶甜香萦绕,情难自控就不管不顾,本就是他周某人风格,娘子又不是不知。
“沧州商铺林立,什么没有,去替你采买一沓就是。”
玉翘瞅他说的不以为然,脸红红的嗔怪:“你老是弄,如今愈发大了,哪买得到合身的?不允你再碰我,寻旁人去。”
一句话又触动男人脆弱的神经,眼神瞬间阴鸷,突得把娘子搂揽坐在腿膝上,锢住不让她挣扎,语气难得暗哑指控:“你不在乎我,”
“你都不问赵素素所言是否属实!”
想他堂堂七尺男儿,心胸宽阔如浩瀚无垠的沙海,脾性更是豪迈不羁,何时为个女子这般纠结,怕她疑他不信他,可瞧她不问不理的娇模样,心里又觉不被她在意,成了可有可无的,现还大度的让他去找旁人寻欢......。
没良心的小翘儿,枉他一片赤诚以待!
玉翘听出他话里落寞,诧异抬眼看他,硬冷的面庞带着几许锉伤,不由好气又好笑,非要她显出妒妇的恶模样才舒坦?
好......!如他的意就是!
用手描画他英挺的鼻梁,脸儿瞬间不高兴起来,冷笑道:“我哪有资格问你什么?瞧我如今这副模样,脸若圆盘,腰粗如桶,素素还未及笄,嫩得如花骨朵般,我自愧比不上,夫君不嫌弃已是天大的恩赐,哪还敢追根究底甚么!”
“傻了不是!她一个黄毛丫头,哪能和娘子比。”周振威见她侧头,用帕子掩面,以为终是伤心,顿时大不忍,将颊边柔软鬓发捋至耳后,温言道:“赵侍卫父母前些年双双病世,就余这个妹子相依为命,他要征战沙场,又恐妹子在家乡受人欺凌,便央了孙大夫,搁她身边打个下手,哪想那丫头整日里胡思乱想,四处说及笄后要嫁与我做娘子,因她年纪尚小,性子天真,一众皆当笑谈,倒无人当真。”顿了顿,大掌抚上圆滚滚的肚儿,语调更为柔情:“娘子也莫要当真就是。”
玉翘抿了抿唇,她就未当真过,是他要她当真。
“后碎花城大役告捷,我要回京受封领赏,离别那日聚宴,众将士喝的酩酊大醉,我也不曾幸免。哪想次日那丫头硬说我宴上答应要娶她,拿了张字据出来,还揿着我的手印。”酒醉果然误事。
“手印都揿了?夫君怎能食言!我把正室的位让她便是。”玉翘嘴里酸着,心里却清透,那丫头定是趁夫君酒醉,做下的冤头案。
“玉翘!”周振威挑起她下巴尖儿,迫四目凝凝相视,懊恼又无奈,声粗嘎却绝决:“又说浑话!今我周振威把话撂在这,此生仅得玉翘娘子足矣,白首不相离,如若违弃誓言,定遭.......!”
话未说完,已被玉翘纤软的手将那糙唇轻捂,啐他:“好端端的,赌咒发誓作甚,信你就是。”
情话易动人心,玉翘不过也是凡尘俗女,几句就暖得她眼含春水,蜃角噙笑。
........
沧州城一入夜,这有酒肆住店的地,红笼渐次亮起,宾客络绎而来,喧嚷嘈杂的很。
清风楼却是红尘最闹处,赚利丰厚的南北商贾,从运河上的大船下岸,晃悠悠进来,顺着百步主廊走,
已把四周瞧的不离十,便高喊着伙计,要住店打尖讨个乐子。
附近鸡儿巷的老鸨儿隔远已闻着铜臭的味,早早将浓妆艳抹的花娘带至主廊侧边,三五成群摇着帕子嗤嗤低低的调笑,抛着媚眼诱引要住店的来客。
三层有间隐蔽清静的包间,摆两桌酒宴,一桌是周振顾武及赵文辉等侍卫,隔了道珠帘,内里一桌皆是女眷。
菜色分外精致,玉翘喜食酸辣,夹了一筷子绿椒炒海兔,鲜鲜辣辣的弹牙,越嚼越有味,嘴里吃着又瞥见一道酸汤鲋鱼片,又夹一筷子,鱼白肉嫩,酸爽味儿可香。
碧秀瞧她吃的津津有味,忙去舀一碗浓鸡汤,夹起肥美鸡腿,抿着嘴笑道:“姑爷特意交待过,这两鸡腿谁都不许碰,专留给小姐的。”
玉翘蹙眉,uu看书嘟囔着嘴嫌弃:“油腻腻的才不要吃。”
溜眼把赵素素瞧,见她碗著未动,僵着脸闹性子,只装不晓道:“明一早即要赶路,赵姑娘好歹各样都吃些吧。”吩咐碧秀将鸡腿舀素素碗里,想想又偏头笑问:“不晓得赵姑娘可爱吃鸡腿?”
可爱吃?一只鸡就两条腿,你说爱不爱吃?
这周大哥的娘子矫情、做作、娇气、还是个专魅惑男人心智的山精。
赵素素气鼓鼓的瞪她,酝想说什么话儿,能让这讨厌的女人同她一样不好过。
却听珠帘扑簇簇的响,转头去看,是周大哥由外而进。
碧秀正夹着鸡腿不知如何是好,见周振威进来,忙道:“小姐又耍性子,不肯吃呢。”
“这怎行!一只鸡就两条腿,不爱吃也得吃。”周振威盯着两鸡腿摆进玉翘碗里,想想索性在她身边坐下。
“你不去外头与他们说话,坐这里作甚?”玉翘咬着筷子头,绽着笑赶他走。
“就是进来看你鸡腿吃了没?你吃好,我就出去。”周振威眼神温柔,将碗移自个面前,一手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