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兴儿担心江中石的安危,眼见得他一扑未成,反被辛十二娘顺势推倒,冲身旁的景昭大叫一声:“景将军快走,这儿就交给我们兄弟俩了。”猱身向前,双掌平推向辛十二娘,也加入了战团。
来兴儿曾跟着景暄习练过两年技击之术,加之最近走南闯北,东征西杀,颇积累了些临阵御敌的经验。因此,虽然若论起单打独斗,他尚不是江中石的对手,但却不似江中石那般,面对强敌,仍一味不管不顾地猛冲猛打。他这双掌击向辛十二娘,看似使足了力气,呼呼带风,实则虚实结合,暗地里已给自己留足了退路,紧防着对手陡施狠手,伤及自身。
然而,辛十二娘号称当世头一号的职业杀手,自她出道以来,已有数不清的厉害角色死在了她手下,无论身手,还是临阵搏杀的经验,都远非来兴儿可比。她眼见得来兴儿打法与江中石不同,双掌拍向自己的同时,脚下已向旁移动,自己若用方才对付江中石的那一招来对付他,多半便会落空,遂也改变了应对的招式,稳稳地立在原地,不避不闪,眼瞅着来兴儿的双掌推至胸前,绝无可能再相机变招,突然大喝一声,单拳倏地打向来兴儿的面门,摆足了与来兴儿同归于尽的架势。
来兴儿断断想不到武功超强的辛十二娘一上来就和自己拚命,心下稍一犹豫,掌势也随之缓了一缓。就在这一眨眼的瞬间,辛十二娘的拳头已经打到了,在场众人耳畔只听得“啪”地一声,来兴儿被打得鼻口窜血,身子向后直飞了出去,重重地仰面摔倒在景昭脚旁。
“小子,我存心手下留情,要你知难而退,你可甭再不识抬举!”辛十二娘仅仅用了两招,便打得来兴儿、江中石兄弟两人毫无还手之力,却也没有紧接着痛下杀手,取了两人的性命,只冷冷地继续劝来兴儿莫要再来搅局。
“这位女侠既是冲着取景某性命来的,景某自应一人承当,旁人皆与此事无关。”景昭确定来兴儿的伤势并无大碍,挺身站到了辛十二娘面前,凛然说道,“只是景某明知不是女侠的对手,想在临死之前,恳求女侠应允景某一件事,不知女侠能允准否?”
辛十二娘见这景昭年纪轻轻,面对生死,却毫不退缩,心内对他不禁生出一丝钦敬之意,嘴角挂笑,回道:“如此甚好。你倒还算识相,这样也免得我亮剑了,你就自行了断吧。”
景昭听她误以为自己是在央求她准许自己自刎,禁不住朗声大笑道:“景某纵使不肖,也算得是将门之后,还不至于未战先寻短见,女侠误会了。景某身负维护京畿治安重责,恳请女侠待在下亲手将这巨盗波护捉拿归案、绳之以法,而后再来取景某性命也不为迟。”
一直躲在辛十二娘身后的波护唯恐景昭拉自己一同赴死,忙不迭地叫道:“大娘子,你只要现在就杀了这姓景的小子,波护情愿奉上两斛瑟瑟,作为酬资。波护身为回鹘王族之后,指天发誓,绝不食言。”
斜刺里刚刚站稳身形的江中石听到波护这话,立马冲来兴儿惊叫道:“大哥,原来他就是当年那个被景元帅饶过未杀的回鹘军士。村里的老先生只知道那唯一一名被叶护太子点名保下的军士是他的同族兄弟,却没说那军士叫什么。想不到却是此人!”
来兴儿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翻身站起,恨恨地应道:“此辈奸贼,恶习不改,死有余辜。景将军,我们兄弟先帮着你结果了这狗贼,再一同到大娘子跟前领死吧。”边说边迈步向前,与景昭并户站在了辛十二娘面前,对她身后的波护怒目而视。
“景氏一门老小,果然堪称忠义之士啊!”辛十二娘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脱口感叹道,“只可惜皇帝老儿一听说吐蕃人打过来了,先就已经抛下长安全城百姓自个儿跑了。白白地留下你们父子还在此********地想着替他卖命,真令人可发一叹。你们方才已经听到了,波护情愿出两斛瑟瑟来买景昭的命。除非你们能出更高的价钱,否则的话……”
来兴儿和江中石也还罢了,只有景昭听到皇帝已弃城逃跑,勃然变色道:“一派胡言。家父已奉圣上诏命,亲率三千将士进驻奉天,迎击来犯之寇。况且长安城中,还有吴弼大将军所部两万名禁军固守,圣上何至于就弃城而去?势已至此,景某已大致猜出出钱买下景某一条性命的幕后主使是谁,不必多说其它,待景某先杀了波护,再来与女侠谈论价钱吧。”
说罢,挺剑让过面前的辛十二娘,直向她身后的波护刺去。
来兴儿见机,冲江中石使了个眼色,二次飞身向前,扑向辛十二娘,意欲缠住她,为景昭一举击杀波护留住足够的时间。江中石一见来兴儿和景昭同时发动,也不甘落于他二人之后,遂就地一滚,使出往日在山林间对付野熊的方法,刹那间就滚至了辛十二娘脚下,伸出两只粗如车轴般的胳膊,死命地抱住了辛十二娘的双腿。饶是辛十二娘身负绝世武功,一不留神被力敌虎豹的江中石抱住了双腿,一时之间也难以动弹半分,只能眼睁睁地瞅着景昭挥剑杀向身后的波护。
景昭到京兆府协助吴弼维护京畿治安时日不多,就凭借着他过人的才干赢得了“神探国舅”的美名。其实,外人只知道他擅于断案,却不知他自幼便跟随父亲景云丛征战沙场,也算得是军中一员猛将,身手同样不凡。
波护自从数年前在景云丛帐前侥幸保得一条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