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订阅,求月票)“老道问你,那晚在两军阵前,暄儿是遭了什么样的暗算,才失手被斩的?”
“刺客用的是枚透骨钉,趁娘娘与张谅酣战不备之时,从身后施以偷袭,射中了娘娘的肘臂。后来,当我和景兄抢下娘娘的尸骨,躲入大明宫时,这名刺客还意图发钉暗算我二人,幸得我俩早有防范,才没让她得了手去。如今,那枚打伤娘娘的透骨钉景兄还保留在身边,就是为了早日揪出那躲在暗处的凶手,替娘娘报仇。”来兴儿一提起那刺客,就恨得牙根痒痒。
青芒子阴沉着脸听罢来兴儿的描述,沉默良久,才重重地发出一声叹息:“唉,是老道害了我的好徒儿暄儿一条性命呀。”
景云丛目光一闪,忙开口安慰他道:“道长说的哪里话来,听兴儿所说,暄儿分明是中了奸人的暗算,这与道长何干,要道长自担责任。”
来兴儿毕竟远远不如景云丛胸有城府,脑中灵光一闪,即忍不住张口猜测道:“莫非师祖已知道了刺客的身份?”
青芒子目视殿外,像是陷入了对不堪往事的回忆之中,缓缓说道:“如果老道所料不差,这发钉偷袭暄儿的刺客应该是青橙师妹的门人。唉,都怪我,二十年来一直不肯向青橙师妹低头服输,才为暄儿招惹来杀身之祸啊。”
景云丛看青芒子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心知他必定处于极度悔恨当中,忙吩咐来兴儿将他搀扶着坐下,亲手为他捧上一碗热茶来,温言劝解他道:“道长,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小辈们之间结下的仇怨,就留给他们自己了结去吧,暄儿得遇道长这位良师,云丛复有何求?但请道长不必再挂怀此事,以免伤及与青橙子道长的同门之谊才是。”
青芒子仿佛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浑不似先前那样洒脱、顽皮,接过景云丛捧上的茶水,顺手放在身边的几案上,像是在为自己辩解,又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想老道与青橙师妹近三十年的同门师兄妹,自二十年前功成出师以来,活生生地一直争斗至今,犹不肯罢休。以至于连累到晚辈,也因我二人的一念之差,枉自丢了性命,这都是老道一手造下的冤孽啊。
二十年前,老道还未出家,我与青橙师妹自幼便在一起跟随师父学艺,可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原本打算功成出师之日,与师妹定下花前月下之约,联袂行走江湖,做下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却不料那日师妹相约昆仑山后的红枫谷,听罢我的肺腑之言后,当场便提出与我比试技艺,倘若我能胜得了她,她就答应我的求婚,与我结为夫妻。
我素知师妹深得师父真传,一向自视甚高,起初并不把她这话当真,只是佯装答应,心想真到了比试那天,自己有意失手,败在她手下,而后趁她高兴之机,再求她应允下这桩婚事也就是了。”难不成她当真会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寄托在一场同门师兄妹之间的切磋、比试上面?
唉,也是我自以为是,自以为聪明,向使我头脑简单些,在她与我二人的那场初次比试中,尽展所学,胜了她,或许就没有以后的种种事端了。
结果,在那日的比试当中,我先后让了她三次,她非但毫无喜悦之色,反而用剑指着我,要挟说,再要像方才这样存心相让的话,她即便出家为尼,也决不会嫁与我为妻。
我一听就急了,心想你既如此说,那么就休怪我不客气了。于是,起身再次比试时,我便使出了真功夫,仅仅用了三招,就将她迫得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师妹见我前后表现得判若两人,误以为我存心捉弄于她,大为懊恼,赌气撒手扔剑,口称这场比试不作数,与我约定一年之后再来比试,并说一年后答应我求婚的条件变了。倘若到时她嬴不了我,就如此这般地一年年比试下去,直至她胜了我,才能答应嫁给我。”
来兴儿站在一旁,听青芒子说到此处,不禁心中暗想:自己这位师祖貌似机智、洒脱,实则不解风情,像这样只知一味顺从师妹,由着她使小性子,不知到何时才能如愿将她娶回家做老婆呢?看他如今已出家为道,想必是这二十年来都未一遂心愿,恐怕早就对自己这位任性、刁蛮的小师妹死了心吧。
他正在胡乱猜测着,就听青芒子接着说道:“万没想到,自此之后,一连十年,每次我如约与她比武较量,再不敢像起初那样,有意相让,而她也竟然没能胜得了我一次。我二人的一段姻缘就如滔滔东流的大河之水一样,随着时光的飞逝而化做了泡影。
可是,直到十年前,我犹未醒悟到,这样年复一年地比试下去,即便师妹真能胜得了我,只怕到了那一天,她也不会再嫁给我了。因为,如果说二十年前出师那时,她心中还有我这个人的话,到了十年前,十场比武较量下来,她早就不把我当做是情人、师哥,而当做是最强的对手了。
至今我还记得第十场比试下来,青橙师妹那一副沮丧的面容。历经十年,却终没能胜得了我,她终于在心里面默默地承认,自己在武功上很难胜过我了。
然而,这并不代表她从此以后向我低头服输。自己不行,她又向我提出,要同我比试比试,看谁教出的徒弟更为出色。
当时,我已过而立之年,青橙师妹的眼角也爬上了细细的鱼尾纹,我兄妹二人一生之中的大好韶光就这样在一年年的负气比武较量之中悄悄流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