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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上架加更预报,本书将于明日上架,上架当天四更,首更约在今夜零点左右,章名为“石破天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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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来兴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再下沉,被一股大力托举着浮出水面,向前缓缓地游去。他努力睁开双眼,只见在岸上火光映照下,自己正趴在幕笠上缓缓逆流而上。岸上的军士显然已将他视如囊中之物,纷纷嘻笑着跟随他向前移动着脚步,并无一人急于下水捉他上岸。
来兴儿正觉哭笑不得,突然听到身下传来那蒙面女子的声音:“甭慌,等会儿他就顾不得咱了。”
大雨磅沱的夜晚,大明宫东夹城龙首渠里,来兴儿漂在水面上,蒙面女子潜在水中托举着他,两人在众目睽睽下悠悠晃晃地向太掖池的方向游去,宛如一对顽皮的宫人宦者在玩水嬉戏,哪儿有一丝被逼无奈,跳水潜逃的狼狈不堪。眼下的这幅场景来兴儿后来每每回想起来,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东夹城事先埋伏,预备抓拿张氏残党的军士渐渐失去了耐心,有人笑着冲水里的来兴儿叫道:“小兄弟,跟水下那位说说,快上来吧。你游错方向了,这是要带我去宫里哪儿呀?”众军士听了他这话,也都哄然大笑起来,冒雨蹲守带来的不快和紧张气氛在这一阵哄笑中顿时化作了乌有。
正在这时,大明宫内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嘈杂的哭叫之声,紧接着,来兴儿就听到岸上有军士急促地禀告道:“宫内有人行刺皇上,大将军命你火速赶往瑶华宫护驾。”
几乎与此同时,来兴儿觉得身下的幕笠突然被人撤了去,他慌得手脚一通扑腾,却终因不习水性,身体不由自主地向水下沉了下去,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当来兴儿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已躺在了一张柔软而舒适的**榻之上,身上还盖着条散发着淡淡香味的绣花薄被。
一惊之下,他猛地坐起身,才惊奇地发觉自己原来是一丝不挂地裹在被中,连忙拿被子将自己包裹严实,这才不安地抬眼打量着四周的一切:这似乎是一间女子住的闺房,**边安放着一张不大的妆台,妆台上摆放着一面打磨得光锃亮的铜镜,并有香粉首饰等女子所用之物,一座百花闹春图样的撒金屏风遮挡住了视线,使来兴儿瞧不到房间的门户,倒是屏风上像是随意悬挂着的一条马鞭颇觉得有几分眼熟。
“有人在吗?请问这是哪里呀?”来兴儿窘于无法从**上起身,只得试探着问道。
“你终于醒啦,快把衣服换上,随我去见娘娘。”应声从屏风后的竟然是锦屏,手里捧着一套干净的衣服。
来兴儿想到自己赤身露体地睡在锦屏**上,顿时羞得满面通红,裹紧了被子嗫嚅着问道:“怎么竟然是你?我怎么会到了这儿?”
锦屏抿嘴一笑,不给来兴儿留半分情面地数落道:“你倒来问我?自己一身酒气地醉倒在太掖池边,幸亏是被我撞见,这要是让禁军拿到,非把你当作入宫行刺的嫌犯抓起来不可。我已回过娘娘,娘娘眼下在殿中正等着要见你呢。”
说罢,顺手把手中的衣物放在**边的妆台上,不待来兴儿开口辩解,便闪身回避出了房。
来兴儿如坠五里云雾之中,完全搞不懂锦屏说的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分明和蒙面女子一起跳渠逃跑,又被人撤去了身下的幕笠,沉入龙首渠底,怎么就变得醉卧太掖池边,还恰巧被锦屏碰到?难道是有人救了自己?真是那样的话自己身上哪儿来得一身酒气呢?
同时,他寻思着自己身上那点小秘密这回可叫锦屏瞧了个一清二楚,心头不禁一阵慌乱,涨红着脸跳下**,拿过锦屏送来的衣服迅速穿上,硬着头皮走出房,连抬起头看一眼守在门外的锦屏的勇气都没有,只乖乖地跟随她身后,一同去见景暄。
景暄昨日已从锦屏口中得知了来兴儿入宫在延英殿当差的消息,不料想到了夜里他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后宫的太掖池边,尽管她相信来兴儿与宫内发生的行刺事件无涉,但联想起两年前来兴儿进入东宫到自己身边当差是受了张皇后所派充做眼线的往事,也不得不格外加了份小心,决定亲自问他一问。
来兴儿暗地里曾在心中将景暄和婉容两人做过比较:都是一样的娘娘主子,景暄却更像是一位大姐姐,虽然自己犯了错,她也会严厉地申斥,甚至惩罚,但一旦自己有了危难,她总会关爱地施以援手;而婉容截然不同,按说她的出身和来兴儿更为相似,既不如景暄那样显贵,也并非汪才人那样卑下,为人处事自应有一份淡然与亲和,但来兴儿虽在凝香轩当差时间不长,却常常从婉容的笑脸背后体味出浓浓的尊卑有别式的疏远和冷淡。两人皆貌美如花,景暄仿佛是初春迎风绽放的一丛迎春,让人时时感觉到温暖和希望,而婉容恰如盛夏时节的一片睡莲,看着赏心悦目,却始终隔着一池水,令人轻易靠近不得。
正因有了这番比较,来兴儿心底里对景暄有着亲人般的信赖,当景暄问起昨晚的事时,来兴儿除了没有提及蒙面女子就是尚服局的织补宫女果儿外,几乎是毫无隐瞒地把吴弼要自己充当钓饵,借到张氏埋尸地祭拜之机,诱捕张氏宫内残党的前前后后尽皆向景暄作了禀告。
“如此看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