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着恰春现行了,若是不知道,让她以清莲的身份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也就没在意鬼车说了什么。
夜幕降了下来,野外厉鬼凄厉地哀嚎。漆黑的小路上,一盏明亮的灯格外引人注目。
招魂铃响起,一身干净的黑袍子根本看不出来,门口掌灯的鱼头少年一看,惊呼:“殿下,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易川拔下腰间的令牌,甩给鱼头少年,“阎王下令改了一些律法,不像往日那么繁琐了。”
鱼头少年拉着黑夜里的车,车连着招魂铃,一步一响地不见了。
易川一脚踏进凤鸢阁,恰好是白儿的一个飞扑,这肉嘟嘟的胖小子跟个团一样,被他一挥手拦了下来。
“易川哥哥,我听到铃声了,我就知道你回来了!”
“白儿乖,清秋姐姐呢?”
“姐姐在屋里,跟个红衣哥哥用膳呢七流写手[星际]!”
只听白儿这么说,我把头又低下去一点。
鬼车笑着从我嘴里扣出玉碗,手里的竹筒子盛满了饭粒,全都塞到了我空荡荡的碗里,那一只手夹块瘦肉,埋进饭里。
“娘子,仔细嚼嚼,别噎着。”
我干笑着抬起头,正好看见牵着白儿的易川,他把白儿赶到我身边,皮笑肉不笑人,怎么我不知道?”
鬼车从袖子里拉出白色折扇,红白相称,挡住他一般邪魅的脸,即使面对易川的冷眼,他也坦然地站起来,淡淡道:“是在下唐突了,只不过今后咱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望三殿下照顾!”
易川一身黑,脸色也是黑的不行,慢慢踱步到鬼车面前,挡住了他火色的红,“难不成,公子当这里是客栈,花了钱在这儿住?”
他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他生气了。
他是个冰碴子,平时话就不多,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可一旦脸色不好,而且顶着别人的话,那他就一定是不乐意了。
犹记得一个小将士,偷吃了供奉的贡品,被他指责了一个晚上,回回不带重样,第二天顶着两黑眼泡还挨了二十鞭子。
鬼车挥着折扇,毫不在意地道:“在下只是和娘子同吃同住,不过既然殿下要银子,在下除了银子还真没别的了,殿下尽管出价。”
“除了银子没别的了,公子还真是敢说话,那么我就要你没有的东西,你能给我吗?”
“没的东西?不存在的东西……嗯,在下还真是有一个!血池底下的孟氏就想把她的画卷送于我,而我没有接受,算是我没有的东西,就把那画卷给殿下如何?”
那是什么东西?我好奇地吊着眼睛看着他们。
易川皱眉细思,道:“血池底下的孟氏……那个百岁的老婆子?不必了。”
鬼车手持折扇嫣然笑道:“据说是她在池子底部的样子,殿下真的不感兴趣?”
易川冷淡道:“不感兴趣!”
我扒着饭,忽然想到在池子底部,应该和人间的水池子差不了多少,大概是和那些渔翁在水里一样,是不穿衣服的。
那该是有多么香艳的一张画卷啊!
“吃了两碗饭,娘子的胃口真是大。”
我闻声望去,鬼车淡笑,手里又准备再给我盛一碗,我忙护着碗:“不能再多了!”
这时,白儿从我身边追随着易川走了,我也放下碗追了出去。
临走前看到鬼车的脸色,勾着唇,悠闲地好像与他无关。
“易川!”
闻声,他停下了。
“我有事跟你说,清莲不知道去哪儿了,现在恰春顶着她的脸,正为所欲为掌控者[快穿]!”
“嗯,知道了。”他偏头,“还有别的事吗?”
“你要拆穿她的,对吧?” “还有别的事吗?”他又问道。
“没了……”
“为什么你都不事先跟我商量,我不是说过吗?我遵从你的意愿,只要你说你厌恶于我,你想和他白首不相离,我随时可以离开,我要的是你的一句话,可是如今这种局面,该如何是好?”
易川目光灼灼,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可我不知如何解释。
晚膳前,那红衣美公子倚靠在太师椅上,任凭胸前大好风光曝光,眼睛不眨地盯着我,我无奈地请他回自己府邸,虽然这很不妥,可他忽然就在凤鸢阁住下了算怎么回事?
他幽幽道:“为何不能与自己娘子住在一起?”
“我可没说过是你的娘子!”
“那又如何,整个阴间都知道了此事。”
“可你一声不响地住到这里……”
他一掌拍了一下太师椅,邪笑道:“现在有声响了吗?”
我真是无话可说了。
“为了自己的结发妻子,我已经做出了让步,不然,你可是要住到我那儿去的!罢了……”
于是乎,他就这么住下了。
第二天一早,我迷迷糊糊地东走西走,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儿,去干什么。一夜陷入痛苦的斟酌,可是一夜无果。
昏暗的窗边飘过鬼魂,我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忽然耳边响起招魂铃,探出窗,只见一片混沌里一盏明亮的灯,照在易川的脸上。
他回头,我躲在窗后。再看时,一个人也没有了。
等阴间升起一片亮堂堂的光,侍女闯进了我的房间,呼哧呼哧地喊道:“小姐,殿下他回黑绳大地狱,说要处理完公事再回来,天还蒙蒙亮就离去,奴婢看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咱们要不要找殿下去?”
我好笑地看着她:“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