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黄老邪将人皮版本的《九阴真经》一卷就收入了怀中,根本不理裘穷的解释,这是朱聪不小心得到的,又不小心给了他,他又不小心没发现……
周伯通在一旁撇着嘴,道,“你就骗鬼去吧,谁会相信?你没看过,怎么会背?还演戏,我们都是傻子么?”
裘穷哑然,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过了很久才憋出一句,“其实我会背的是老子的《道德经》,我以前看过的。”
黄老邪道,“什么《道德经》,没听说过,老夫虽然不敢说阅尽天下之书卷,但是这老子的著作还是有过些研究的,至于《道德经》,哼哼,编瞎话也不编一个老夫不知道的。”
裘穷一呆,道,“老子没写过《道德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你没听说过?”
黄老邪和周伯通浑身一震,双眼瞬间迷离,道可道,非常道。
两人都是武功卡在了后天巅峰境界,数十年不得寸进,这时候听了这《道德经》对于道的论述,对于有无的解析,简直犹如被当头喝棒,醍醐灌顶一般,瞬间进入了悟道之境。
其实黄老邪之所以拼死拼活这么多年的寻找《九阴真经》,就是为了突破。突破后天,进入先天,据他所知只有王重阳和那个人进入了先天境界,而他虽然天资极佳,但是早年却在各种杂学上耽误了时间,以至于到了后天巅峰就死活突破不了了。
直到心爱的妻子为此身死,黄老邪才渐渐明白,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切都是命数,所以才渐渐看开了,写下了那首苏轼的《江城子》,彻底放弃了武功突破先天的念头,对世间的一切也没有以前那么急躁和执拗了,一切随缘便是。
所以他也不恨梅超风了,才会让梅超风重归门下,虽然对打折几个弟子的双腿很是内疚,却又不去找寻,他的心其实跟前世的裘穷状态差不多,若不是还有个心尖儿的黄蓉需要他照顾,只怕早就随着妻子去了。
哪知道命运就是如此可笑,当他费尽心机,苦苦追寻时,偏偏各种意外突发,就是得不到,而当他放弃了,用一颗平淡的心看世界的时候,这个机会却从天上掉了下来,正正砸在他的怀中。
而周伯通此人,虽然人老心不老,可是只是性格如此罢了,并不是傻子,他也有追求,那就是武功。
周伯通天资聪颖,少时武功进境飞快,他嗜武成痴,大部分心思都用在了钻研武功上,日常的小事则是放荡不羁,自然也就显得疯疯癫癫。
本来王重阳认为周伯通这个师弟会先他一步抵达先天的,哪知道周伯通却巧合中遇到了那个命中的羁绊,让他从此心魔不断,再也无法专心习武,武功进境越来越慢,直到卡在了后天巅峰,再无寸进,而这一卡住,就是十数年。
两人听了这玄之又玄的两句话,立马进入了顿悟状态。
只可惜黄药师终究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只是不久,就想起来过往的种种,不由悲从中来,哪里还能继续悟道下去,眼中含泪,轻轻抬头看去,只见周伯通倒是仍然双眼迷茫,还在悟道,不由心中对他甚是佩服。
心中不由想到,此人心思单纯,天赋又极佳,若是能借着裘穷的话,一举突破,倒也算是还了囚禁他十数年的债,到时说不定还可以和我交流一番。
不由传音给裘穷道,“继续背下去。”
裘穷一呆,看了眼黄药师,见他神色凝重,便不由自主的继续道,“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也亏得裘穷最近精神力量大涨,前世虽然只是浏览过一遍,这时却是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
黄药师闭目抚须而听,摇头晃脑的品味着,而周伯通则一直是两眼发直,不知在想些什么。
裘穷一直背到了最后的第八十一句,“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才停了下来,不解的看着黄药师。
黄药师时而紧皱眉头,时而面露微笑,又闭目思考了很久,这才睁眼,看了看犹在发呆的周伯通,示意裘穷,有话等周伯通醒来再说。
众人一片安静,裘穷好奇的要死,黄药师却一动不动,裘穷也不敢打扰,只好闭目养神。
直到日出,晨星渐隐,清露沾衣,才睁开眼睛。
日光从花树的缝隙间照射下来,映得周伯通和黄老邪满脸花影,这时裘穷总算是看清了周伯通的面容,须发苍然,并未全白,只是不知有多少年不剃了,就如野人一般毛茸茸地甚是吓人。
正自打量,突然间一滴露水从树上滴下来,正中周伯通眉心,只见他浑身一抖,双眼睁开,眼光闪烁不定,看了看黄老邪,微微笑了笑,淡然道,“差一点。”
黄老邪也是一阵惋惜,“可惜、可惜。”
裘穷不由道,“差一点什么?”
周伯通闻言仔细打量了裘穷半晌,道,“先天。”
裘穷一呆,这才反应过来,不由跳起身,急道,“差一点先天?你不早说?那我再背一遍?”
周伯通摇了摇头,哪里还有一丝嬉笑顽皮之色。
只见他洒然一笑,道,“这是命。其实我早就清醒了,只是心中还有牵挂,始终无法参透,又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