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矮胖的中年人正是凌楠子的三弟子陆元,他平日里负责照顾后院的菜园和整个淮山派的伙食。三师兄为人憨厚木讷,平日里少言寡语,因此门中弟子倒是常常忽视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三师兄陆元听了姜剑秋的话,困惑的摇摇头说:“我一早都在菜园里忙,没见到任何人,凌师妹按理说不是在修炼便吧。”
姜剑秋叹了口气,对三师兄抱拳说了声谢谢就转身走了。陆元望着姜剑秋远去的身影,摸了摸额头,自言自语的说:“奇怪了,平日里不都是凌师妹四处找姜师弟的么,今天怎么倒过来了?”他又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挑着扁担继续向前走去了。
四处都找不到凌师妹,不知为何,姜剑秋心中总有一股隐隐的不安。
来到凌胜雪屋前,果然不出意料也是大门紧闭。姜剑秋敲了几下,里面毫无回音,他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他突然身子一僵,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屋内那细如游丝的微弱灵力!
不对!姜剑秋双手用力猛地推开屋门,一脚踏入屋子里。眼前的情景令他大吃一惊,桌上的红烛已烧到了根部,屋中地面上画着一个复杂的法阵,几十颗灵晶摆放在各处,闪闪发光。法阵的中央,凌胜雪倒卧在地双目紧闭,一道血迹从她的嘴角留下,流到地上凝固成了一滩深紫色,看样子已过了不少时间。
“师妹!”姜剑秋大叫一声冲到凌胜雪身前,将她的身子扶起,用手探视之下,还有呼吸!姜剑秋双手抱住凌胜雪的肩头,用力摇晃了几下,呼唤她的名字,但凌胜雪脸色铁青嘴唇紧闭,完全没有反应。
去找师父!姜剑秋立刻将凌胜雪背在身后,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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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殿之上,凌胜雪倚坐在姜剑秋怀中,须发皆白的凌楠子站在她对面,微微泛着白光的手轻轻抵着她的额头,良久之后,凌胜雪轻轻哼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还有些呆滞,四处望了一圈,用虚弱的声音说:“这里是……”
“这里是后殿,你晕倒在自己房间里了,多亏师父相救。”姜剑秋在她身后说。
凌胜雪思索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她轻声说:“多谢师父相救,我可以自己坐着了,也多谢师兄。”
姜剑秋抽身站起来,开口问道:“师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倒?”
凌楠子在一旁突然开口说:“胜雪她专研阵法劳心过度,有些走火岔气,应该没有大碍了,剑秋你先回去吧,我再帮胜雪疏导一下经脉。”
姜剑秋一愣,说:“可是这……”
凌楠子摆摆手,说:“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现在尽量不要打扰胜雪。”
姜剑秋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转身走出了后殿。
凌楠子望着姜剑秋的背影,单手扶着胡须说:“亏得剑秋这孩子机警,这次发现得早,要是再晚上半日,只怕你要神魂大损。”
凌胜雪坐在地上,沉默了片刻后说:“多谢父亲相救。”
凌楠子摆摆手,开口说道:“你是何时发现自己脑中的记忆封印的?”
凌胜雪一惊,低声回答道:“大约两年前。”
凌楠子转过身来望着凌胜雪,眉头微皱,说:“已经两年了么……看来这几年为父四处奔走,在你这里反倒有些疏忽了。”
“胜雪,我当年在冰宫之中初次遇到你之时,便发现了你脑中的记忆封印,只是那封印极为复杂繁琐,并非一时片刻之间便能解开。我后来为你驱散体内寒气之时,也曾尝试探索你脑海中封印的解除之法,不过……”烟气缭绕的大殿之中,凌楠子娓娓道来,但讲到关键之时,他却突然住口不说,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义父,难道这封印你也解不开么?”凌胜雪见凌楠子许久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凌楠子摇摇头,说:“那倒未必,这封印虽然巧妙,但若要破解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你脑海中所封印的回忆……我当年略微接触到一些,我觉得目前还不到你取回这些记忆的时机。总之这封印不是现在的你能处理的,一不小心就会神魂大损,不可妄动。再过几年,为父再渐渐为你解开便是。”
凌胜雪抬起头来,眼神中似有不甘,凌楠子摆摆手说:“这件事你必须听为父的话,不可再有异议!”说完他一抬手点在凌胜雪额头上,沉声说道:“这封印如今已和你神魂融为一体,封印不稳则你神魂不安,为父也只有先将其再加固一番,以保你神魂稳定。”说罢,一道光自凌楠子右手亮起,凌胜雪只觉得脑海中翁的一声,又失去了知觉。
傍晚时分,凌胜雪从后殿之中走了出来,她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从行走动作上看已无大碍。此刻她缓步走在后院中庭之中,眉头微锁,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许久之后,她如同梦呓般吐出两个字:
“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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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剑秋一个人愁眉深锁的行走在回廊之中,他此刻心思都在凌胜雪那里,虽然师父说已无大碍,但这件事仔细想起来怎么都觉得有些诡异,师父似乎也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剑秋,可找到你了!”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姜剑秋回头望去,却是万师兄匆匆赶来。
万青走到他面前开口问道:“听说凌师妹出了意外?现在她人在那里?”姜剑秋苦笑了下,说:“是啊,师妹不知道为什么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