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弟子修炼起来倒也认真。
结界开了都没人注意。
苏竹漪素来是一心二用,她手一抬,施展擒拿术将自己的衣服抓了过来,直接在水中穿好,随后站了起来。
看到苏竹漪起身,结界外的东临心中一喜。好,好,好,最先出来的就是你,没有让我等太久!他要为侄儿报仇,多等一刻心中的愤怒也会加深一分,那烧得焦黑的尸体就那么挂在树上,悬在空中,可想而知,他生前受了多大的痛苦。
那尸体挂在那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要他为侄子报仇!每一次看见,都让他心痛不已,怒意更深。
苏竹漪扫到了结界外的那几人,东浮上宗那宗主铁青的脸,她转过身,微微皱眉,道:“结界开了。”
其余三人俱都睁眼,各自取了衣服穿好,随后一起出了池子。
外头的人又看愣了。
这是怎么回事?居然一起出来了?进来的时候千叮万嘱,一定要磨炼自己的意志,哪怕元神剧痛也得咬牙忍耐,等到实在坚持不住达到极限才能出来,这样的机会人生中只有一次,断然不能轻言放弃……
说好的坚持到最后呢?
你们居然一起出来了,四大派的弟子什么时候关系这么要好了?
几个掌门面色镇定,实则内心澎湃,十天是结界打开的时间,但一般来说,他们通常都能坚持个十五天左右,时间最长的有三十天,就是云霄宗当年的一位大能,也正是他,让云霄宗成为了凌驾于四大派之上的庞然大物,距今数万年,依旧屹立不倒。
“可以出去了吗?”丹如云穿好衣服,她看了苏竹漪一眼,有心想站苏竹漪旁边,却也有点儿害怕。却见苏竹漪冲她一笑,招了招手,“嗯,一起走吧。”
她此时笑得很甜,眉眼弯弯,没有此前那么盛气凌人,若说此前像是黄泉路上的彼岸花,红得让人心悸,此时就好像刚刚绽开的海棠,盛着露珠和朝霞,让人惊艳让人暖。
丹如云此前看秦川看呆了。她觉得那很正常,毕竟秦川很优秀,又没穿衣服,长得俊,她一个女修,对俊逸男子能生出点儿爱慕之心,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可她现在看个女人居然都看呆了。
这女人胸脯还没她大。丹如云脑子里还闪过了这么个念头,她随后甩甩头,红着脸走到了苏竹漪旁边。
秦川本是在后头,他略一抿唇,也走到了苏竹漪身侧,那常越歌并不是蠢人,此番也算明白了他的意思,再想到自己还用了千叶手把那尸体挂了好几天,他无奈地将尸体放下,随后紧跟上前,挨着秦川并排站好,一同往结界而去。
落在外头几个掌门的眼里,就是那四个弟子一起出了池塘,然后排了一排,高高兴兴地出了结界。
难不成是此前众人合力击杀了东日晨,然后还杀出了感情来了?
就在跨出结界的那一刹那,苏竹漪感觉到一股威压直接碾压过来,树根肉眼难辨的银针飞射而来,直接刺向了她眉心,四肢穴窍。早知道出来可能会遇到麻烦,特意等了四人一路,制造出他们几个都站她这一边一定有隐情的局面,却没想到,这东浮上宗的老不死的居然还敢直接废她修为。
“咄咄咄!”银针俱都被段林舒手中长剑挡下,他持剑立在苏竹漪身前,因为刚刚瞬移,衣袍翻飞,被风吹得鼓起,将苏竹漪彻底挡在身后。
“段林舒,你这是要包庇杀人凶手了?”东临面沉如水,冷声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要弄清楚的。”丹青山道:“等弄清楚了,再罚也不迟。”
东临的法器是一柄枪。
他的枪握在手中,枪身往前一倾,枪尖儿寒光闪闪,刚刚那些银针,便是从枪尖头射出去的。他站在原地,一字一顿地道:“我侄儿死了。”
手指着那具烧焦的尸骨,“东浮上宗这一辈唯一一个佩戴了日月星辰的弟子。”
“骨龄百岁,金丹中期修为,天纵奇才!”他一双眼睛好似要喷火,威压展开,让周围的几个宗主都稍感不适,“他没有死在邪魔歪道手中,没有死在秘境里,没有死在寻道途上……”
环视四周,手中长丨枪重重落地,震得地面都随之一颤,“他,死在了正道同门手里。”
“不管他犯了何错。”目光一凝,东临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地道:“也罪不至死,看他身上的伤势,他明明已经没了反抗能力,气若游丝,却还被你补上了几道雷诀,如此恶毒的心肠,如此心狠手辣,我不杀她,只是废除修为,有何不妥!”
手中长丨枪横扫,“今日谁敢拦我,我东临,便跟他一战到底,必将此事告知天下人,为我侄儿讨个公道。”
其声震震,犹如春雷滚滚,炸得几个小辈识海翻腾,若不是自家长辈护着,这会儿肯定七窍流血神识剧痛了。
苏竹漪元神不弱,又有掌门护着,这会儿倒是没受到什么损伤,她冷冷看那东临表演,一副痛失亲人悲愤欲绝的模样,看得她倒足了胃口,随后她从掌门身后跃出,傲然道:“东日晨仗着修为比我们高,用威压压制,妄图轻薄池中衣着单薄的女修,这等行为与那些采阴补阳的魔道淫修有何区别?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杀?”
轻薄池中女修?丹如云稍稍一愣,想到此前那东日晨都不屑看她,觉得有些尴尬,不过她也皱了眉头,走到了自家掌门旁边,委委屈屈地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