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唐佑是哀家的人。”等景玥走掉,殷凤离才低笑道。
景玥一个月才来见她一次,却对她的事了如指掌,不难猜测她身边被安插了人,至于是谁,对身边每一个人说一句不同的谎话,景玥用哪句谎话来质问她,谁就是“二五仔”。
可她并不怪唐佑,反而却感激她更多。
她和景珏之间的情愫纠缠,唐佑应该是有所察觉的,可是唐佑从没有对景玥提过只字片语,她真的感谢唐佑的袒护,否者这些年,依照景玥那种杀伐狠绝的脾气,景珏肯定活不了,而她若是生无可恋,那和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
望着身前袅袅白烟,殷凤离不禁低怨,这个景玥,竟然就这样走掉,也不管她这样靠着舒不舒服,要等薰香燃完散去,那是天亮的事了。
这一夜,要怎么熬?
其实景玥能来她这里坐上一会儿,已经是忙里偷闲了,今早兵部侍郎的急报,言凤凰寺琅邪领兵约十万,连续侵占西北三洲六府,研究那人的攻占线路,竟有逼近尚京,直捣黄龙的趋势。
这并不是他景玥所烦的,想他凤凰寺琅邪就算纠结了大月氏所有残部,才五年的时间休养生息,怎么和天朝大军抗衡,他之所以动怒,完全是因为凤凰寺琅邪的那封羊皮信。
他明明知道那是凤凰寺琅邪的挑衅之词,为的就是羞辱或者激怒他,可偏偏就戳中了他的死穴,那可是他小心守着的女人,这了无生趣的一生唯一的乐趣,他都不许景珑多看她一眼,又岂能容许凤凰寺琅邪那样的蛮子觊觎。
所以看到羊皮信时,他震怒不已,当即宣了兵部、户部和工部大臣进宫议事,一直研究到深夜,才让户部核出征战的预算及钱粮的征订草案,调集了工部所制造的兵器等战备物资,研究到谁掌军令领兵出征时,大臣们一致认同信王的作战能力。
景玥也认同景珏领兵出征,这些年,信王确实成了景珑的左膀右臂,北征高鲜、南山平乱、西蜀赈灾、东治贪腐……信王已然成了天下人心目中的贤王。
凭着景珏那具多病的身子骨,他倒也不怕他功高震主,反而常挂念着他的病,派了无数太医侍候那病秧子,就望着他多为国鞠躬尽瘁几年。
这定了主帅,他才龙颜稍霁,又命了兵部大臣连夜将其他将领名单列出来,自己才抽空去了宁寿宫,这才有迟到一说,每月那女人毒发时都不好过,他亲自守着才放心些,看她无恙,他才又匆匆赶回议政殿,钦点出征事宜。
等一切准备就绪,柳公公却来报,言早朝将至。
景玥点了点头,让柳元端了奶茶来提神,在座大臣一夜辛劳,每人都赏了一碗,自从他在宁寿宫那女人哪儿喝过一次后,那味道便就放不下了。
就像对待那女人一样,上了心后,就再也不想放手了。
打发朝臣去了御门房休息,景玥在御书房等候早朝时,景珑却跑来质问他:“你又不经朕同意,就擅自跑出来,西北之战还没分清是非,你就妄动开战,你可知打仗得消耗国家多少元气?”
“我不知道!”景玥吼得理直气壮,“我只知道,敢动我的女人,就是万死不赦之罪。”
“疯子!”景珑一声呵斥,“江山和美人,孰轻孰重?”
景玥一声哼笑:“你重江山,可我景玥只爱美人。”那个女人,他不许任何人亵渎。
柳公公在外间,听到里面争吵声,不敢进去打搅,只能静静候着,那两兄弟,五年来可是第一次吵架呢。
“景玥,朕容你胡作非为,也是有底线的,若是动了皇甫家的霸业根基,就算那女人是你的心头肉,也别怪朕狠心杀她。”
“你敢动她,我便先杀了你。”
“杀了朕,你也活不了。”
柳公公听到此剑拔弩张之处,忙不迭闯进书房内,那两兄弟再吵下去,怕就是要出人命了,可尽管柳元及时插手,待跑到皇帝跟前时,皇帝脖子上已有一条割痕,索性伤口不深,也没伤到血脉,柳公公只能夺下皇帝手里的匕首,跪地恳请道:“皇上,您何必跟景玥殿下为了这等事争吵,明明就是外族辱人在先,算不得景玥殿下任性,先帝传位给您,就是觉得亏欠了您和景玥殿下,愿以江山为代价补偿你俩,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而且这战事,也不关皇太后的事,皇上也莫要迁怒太后。”
皇帝抹了抹脖子上的血,瞪了一眼柳公公,浑沉的声嗓只道:“柳元你起来,我不是景珑那等闷货,从今儿个起,这皇位,我景玥来坐。”
说罢甩袖提步,踏出御书房,朝临渊殿而去。
柳公公连气都来不及叹,紧着步子,小跑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