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将生平最为擅长的“苍龙九式”中最为惊世骇俗的一式“苍龙贯日”旋展了出来,这一式轻功提纵术是一种最上乘的驭风的技术,练到最高的境界时,差不多已可以借风飞掠,借物传形,在惊人的短促时间里来回百数十里已不算是件罕异之事了。多少年来,夜秋寒曾下过绝苦的功夫勤练此种身法,但成功之后他却甚少施为。一则是需用之处不多,再则,他也极力避免炫耀卖弄之嫌。在先时他以这种不敢令人置信的快速掠飞。
现在,夜秋寒正闲闲的伏在一座楼房的屋脊后,悠哉游哉的朝四周打量着。表面的神色沉静而淡远,仿佛正在一个名景胜地观赏着悦目怕心的美丽风光一样。但,内心里他却十分惊虑与紧张,骨子里的感受与外貌的安祥,恰巧成为一个强烈的对比。仔细的,夜秋寒又朝周遭探视,府内的过道上连一个鬼影子也没有,此时一个看不见,宛如这是一座空城,又像是所有的人都在空气中消失了。是一种死也似的沉寂,连一丁点声音也没有,那往日的歌舞升平的喧闹、嘈杂、如今却毫无迹痕可寻了,如非夜秋寒前几天曾经亲自来过这里,他几乎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这里的气氛有点邪异。是一种阴毒的邪异。其中一定有诡谋。他们好像已布下了一面网。就等着袭击虎豹山庄的人来投网了。
他咬咬下唇,他更小心的,一寸寸的搜寻着,忽然…….
他发现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在对面一幢楼房的上层窗缝之后,只是一闪就已消失!
他立即兴奋了起来,夜秋寒开始逐屋搜视一幢幢的高楼低房,甚至土屋草棚,一条窄巷、一堵墙都不肯放过,良久之后,他笑了,满意的笑了,这不是一座死府,当然不是的,它不聋、不僵、更不瞎,它有利齿、尖角、铁臂,还有无数双眼睛,无数颗毒心……….
夜秋寒闭上眼微微澄虑安神了片刻,伸手欲待掀开自己藏身的屋脊瓦面,手指伸了出去,已经沾到那冰冷而滑湿的瓦面了,他又突然缩了回来,自己对自己笑了笑,又鬼灵精的悄然横身翻到楼的那一面,现在,他已攀附着一扇窗的窗槛,利落无比的以左掌贴上了紧闭的窗门。轻轻的,他手掌往上一提,于是,蕴于掌心的暗劲已那么恰好的将里面的窗闩吸起,然后,他毫无声息的推窗而入。
这是一间颇为宽敞的卧房,不知原先是什么人住的?陈设粗笨而简陋,除了一桌四椅之外,就只有一张宽大的木床了,床边,还生着一个暖烘烘的木炭火炉。夜秋寒看到大木床上正躺着四位仁兄,这张床大约本来是人家夫妻合睡的,如今却一下子挤上了四个人,这四个人又都是四个大块头,看上去就未免拥挤得令人可笑了。四件黑色的衣衫就那么零乱的搭在床栏上,四柄雪亮的,刀柄系着大红绸布的大砍刀,便随意靠在墙角,床上发出震人的鼾声,还打着呼噜,这四位睡得可是够熟。唇角浮起一抹嘲弄的笑意,夜秋寒尚未展开什么动作,却已听到楼下一阵步履声响,有人哼着小调上来了。轻快的一闪,他躲到了大床的后面,四个睡着的人正好挡住了他。一会,房门被吱吱呀呀的推开了,一个高大胖子提着把大锡酒壶,满面红光的走了进来。
这大胖子身材粗壮,一身黑色紧身衣,罩着一袭黑色大棉袍,他一进屋,先将插在腰间的那柄大砍刀拔出,“砰”的一声摔在桌上,提起酒壶又大大的灌了一口老酒,然后扯开破锣嗓子,哼开了小调:
“冬天里啊,那个雪花飘呀,
抱着俺老妹唷倒头睡哪;
好乖乖一身细皮又嫩肉呀……
自打上了那三更更鼓叫金龙哟……”
这调子,加上那酒后含混的声音,越发粗俗得令人起腻,让夜秋寒全身三万六千根汗毛也不禁都竖立了。
“我干你老祖奶奶的奶奶,你他妈吃饱喝足的,在这里发******臊?老子们好几天都没好好合眼。今夜,还得熬通宵。才打个盹你就来嚎丧了?”靠边的一位仁兄翻了个身,半睁开一只惺松又加上疲困的眼睛,眼球还发着赤红,他不耐烦的怒叫道。
“吵,吵什么?你这狗干的小杂种,老子唱两句又啃着你的鸟了?你你几天没睡好,老老子又睡………睡了不成?”大胖子打了个酒嗝,卷着舌头道。
“屠老三,你要不睡觉就给老子滚出去,不要在这里装疯卖傻,耍******狗熊,干什么,这里是你伸拳头露胳臂的地方么?”床上那位仁兄“唬”的坐了起来,怒瞪着一双牛眼,破口大骂道。
“咦?咦?反了,你他奶奶,真还叫反了!我屠老三走闯北,过三江走五湖,肩头上跑得马,胳膀上立得人,什么样的英雄好汉没有见过?如今却来受你这小王八蛋的鸟气?******,老子开始混江湖那会儿,舞刀弄棍的时候,只怕你这****的还在你娘那个骚裆里打转呢!”叫屠老三的大胖子猛的冲向床前,酒气喷人,口沫四溅的怪叫起来!
“喂喂,两位老祖宗,你们就别叫了行不?弄得这么鸡飞狗跳的也不怕给人笑话?”这时,睡在床上其他的三个人也被吵醒了,一个沙哑混淆的声音叫道。
“你竟敢骂到我的老娘?老子这就下来撕破你那张臭嘴!”原先那一位猛的掀被起身边吼道。
“来,来来呀,看你家老子能不能生折了你这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