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全听到,就如现在一样清晰,一样真实……”夜秋寒深沉的道。
“呃……不是我扫兴啊,后面还有人呢……….”燕满堂站在大门口看着开始陆续下车的人道。
“啐!……….想得美。”公主又恢复老样子道。
“你理解错了,我是说,你身后还有人呢,不是我要怎地…….”燕满堂道。
“啐!……就你会焚琴煮鹤大煞风景………我就要多赖一会,怎着?”公主耍赖道。
于是,在泪波莹莹中,公主喜悦的笑了,她怜怜的又把脸蛋儿依贴到夜秋寒的胸前,夜秋寒更用力的环揽着她,在雪花缤纷里,在寒冷的空气中,他们似乎已完全忘记了身外的一切,整个天下,除了他们彼此之间心的呢喃,灵魂的倾诉,肌肤的接合,宛如就没有别的了,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任什么全都已那般虚渺,任什么全都是如此空寂,整个空间幻为一粟,而他们,便依偎在这一粟里了,是一世界?还是一菩提?好像都不重要了……….
燕满堂含着微笑,默默的看着夜秋寒一个一个的,每个女人都用力的抱了一下。他突然有一种深深的怅触和体悟浸袭着他,这一瞬间,他像是突然明白了很多,却也宛似突然失去了很多,现在,他知道了男女之间“情”字的伟大,更了解了其中那股子可以使一切黯然失色的无比力量,这股力量是能以压制每一桩逆流的是毫无疑问的雄浑而浩荡的,它几乎能惊天地,泣鬼神…………
这不,转眼之间。夜秋寒刚才那超凡脱俗不见了。又投入mí_hún的红尘之中。不论在有形的,五花八门的人世间曾经发生过些什么事,而时光却总是那般漫不经心的,冷酷漠然的照样流了过去;而时光却永远不变的,没有形状,没有声色,没有气息,它就是那么默默的,也是那么可怕的流过去了,一天如此,一月如此,一年如此,一生,也就如此……….
今天………..
天气相当不错,雪停了,甚至连日隐藏在灰沉沉的云疆后面,己有许多天,难得一见的太阳也难得的露出了脸来,虽然那光度不够强烈,甚至软绵绵的,但却依旧给人一种温暖而舒泰的感觉。大地是一片皎洁的莹白,一片细尘不染的皓银,有如一个美丽非凡的琉璃世界,而远处山头的雪顶闪着雪光,映印着近处松盖的娉婷多姿,而松盖上也积着皑皑白雪,洁白的积雪与苍翠的松针相衬,景致就显得更幽雅与脱尘了,好一幅令人流恋忘返的松雪图啊。
夜秋寒负着手,意态悠闲的站在书房窗口边,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十分安详的俯瞰,观赏着大地雪后的这一片美景,他身穿一袭黑色长锦袍,足登黑缎面棉鞋,神采奕奕,面容红润,看上去,也就更衬托得他英挺俊俏,气韵高雅,有如玉树临风,潘安再生,好一个少见的美男子!公主冻玉如花似的脸蛋儿上浮起一片晚霞也似的嫣红,有如五月天的榴火。她羞怯的垂下头去,然而唇角却浮起一抹蜜也似的甜笑,双目中有一股闪亮而奇异的光彩炫映着,而这股光彩中含蕴着憧憬,甜蜜,温馨,以及……以及深邃的情意…….有些,是实质的,有些却属于无形…….
她,是一件洒着银花的紫色夹袄下配一条同色裙裾。外面,另披着一袭深青色的,夜秋寒让她穿的斗蓬,脂粉不施,却越发清雅脱尘,秀丽端庄,充满了高贵雍容的气质,她站在夜秋寒身边,比上去,稍稍比夜秋寒矮了一点,他们两这一站,男的是唇红齿白,风度翩翩,女的是温婉柔静,明艳姣美,可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京城,大雪,还是在飘雪漫天……….
夜,十分冷,风吹着像能钻进人们的骨缝子里,那么寒冽,那么尖锐,可不是严冬了?真个凄凉的冬……….
那一座矗立在京城城中的一座楼阁连云,宅院深沉的府邸。一个人的一双眸子全在心里这一声悲呼里变成了赤红,他黑髯蓬竖,五官扭曲,额际的青筋根根暴浮,那形状,像煞了一头发疯的怒狮!在心里愤怒的咆哮着: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就这样一无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