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灯掩下眼,不知道这三个人是闹什么,孔雀和黎宝棠都算了,珀月居然也参合进去。
但这样的情况似乎日益严重。
白天还好,也许是黎宝棠要处理事情,孔雀要被捉回房间治病,珀月每天都往外跑的原因,他还有空闲,但一入夜,那三个人总是可以在他房门碰面。
珀月:“好巧啊,我在散步,你们在这干嘛?”
黎宝棠:“大概……是赏月吧。”
珀月点点头,视线转向被黎宝棠抓住衣领子的孔雀,她努力睁大困得想闭上的眼睛,“那他呢?”
黎宝棠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大概是……梦游吧。”
席灯终于忍不下去了,赤足下了床,快步走到房门口,一把把门拉开,脸色沉得可以滴水了。
门一拉开,门外的三个人都僵了下。
“滚回去,全部。”
席灯一字一句地说,仿佛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一样。
每天堵在他门外聊天,真是够了。
黎宝棠眼睛往席灯的脖子处扫了一圈,由于睡觉,席灯的领口开了些。
“没穿那个吗?”
他说的含蓄,除了席灯,另外两人都没听懂,但不妨碍席灯勃然大怒。
珀月捂住眼睛,她听着那拳脚在肉.体击打出的声音,自己也忍不住抖了抖。孔雀吞了口口水,扭头往回走,“今天不跟灯灯睡了。”
珀月也迅速转身,跟上孔雀的步伐,“哈哈,我散步散够了,回去回去。”
黎宝棠捉住席灯的手,小腿却被狠狠踢了一脚,他无奈地往后躲,“好了,我认输。”
席灯收回腿,冷脸,“松开。”
黎宝棠立刻乖乖松手,他见席灯转身准备回房,不怕死地又说了一句:“以后不许这样了。”
珀月第二日见到黎宝棠的时候,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黎宝棠破天荒地沉着脸,听见珀月的笑声,冷嗖嗖扫了一眼。本来应该威严的表情却因为他右眼上的淤青而变得搞笑起来。
几日后,黎宝棠接到一封请帖,他看完请帖后,就让人去把席灯请过来。
“陇日城寄来了请帖,邀城主去参加他们城主成亲的晚宴,我准备替城主过去,你跟我一同去。”黎宝棠把手里的请帖丢到桌上,看着站得离他很远的女装丽人。
“为什么要我一起去?”
黎宝棠抬起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他说完这话,就收到一记不客气的眼神。
“好吧,因为我钟情于你,所以要带你一起去,至于是假话还是真话,你自己判断吧。我们大概会在路上走三天,然后回来的话要七天后。”黎宝棠站起来,缓步走到席灯身边,他微微低下头,凑近席灯的耳边,“别忘记带你的肚兜,可能会派上用场。”
黎宝棠说完,就接住席灯挥过来的手。他把席灯握成的拳头,一根根手指地扳开,“女儿家可不能那么冲动,我还是喜欢温婉点的。”他蓦地一笑,便立刻松开席灯的手,双手往后一背,就走了出去。
席灯转身看着黎宝棠走出去后,他回头看了眼被随意丢在桌上的鎏金请帖,走过去,犹豫了下,便拿起请帖,还没等他打开,就有只手从他肩膀上伸过来,取走了那张请帖。席灯一回头,就看到黎宝棠的脸。
黎宝棠把那张请帖往自己袖子里一收,眼神略淡地扫了眼席灯,转身走了。
***
日头正烈,沙漠上慢慢出现一队秩然有序的队伍。
队伍的中间是一辆骆驼拉的马车,那马车红漆重花纹,两个车窗处还悬挂了银色的小铃铛。
着了月白色衣裳的青年正靠坐在马车的垫子上,左手拿账本,右手拿算盘。他右手动得很快,算珠发出碰撞的声音。
他旁边坐着一个红衣少女,那少女盘腿坐着,雪白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她”手里拿着把匕首,正对着空中挥来挥去。
青年似乎被少女的举动吸引了下,略抬眼看了会,看着对方凌厉的手法,不禁好奇道:“你这匕首的功夫谁交的?”
少女没回头,“一个剑客。”
“这样啊。”青年弯起一条腿,把手里的算盘暂时放下,“虽然不错,但漏洞太多,只要这样……”
他话未落,两指并为一指就向少女攻了过去,片刻后,少女手里的匕首就飞了出去。
“很容易就可以化解你的攻击,所以说你的实战还是不行,若是你想正经学,我可以教你。”
席灯把匕首捡回来,他对黎宝棠的话充耳不闻。
黎宝棠见席灯不理他,轻轻一笑,“你倒是越来越不怕我了。”
席灯扭过头,眼神平静如没有一点波澜的湖面,“副城主会恼羞成怒杀了我吗?”
黎宝棠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了两个字,“你猜。”
他们已经赶了三天的路了,黎宝棠总是窝坐在马车里,不仅如此,他还拉着席灯一起,每次席灯白日想出去坐骆驼活动一下,总是会被扯住。
“那么嫩的皮肤被晒坏了,就太可惜了。”黎宝棠这样说。
***
“副城主,陇日城到了。”
陇日城的城门极大,城门上方是两个古朴的大字——“陇日”。
那字是刻在石碑上的。比起繁华的幺羽城,陇日城是粗狂的,守城门的侍卫也不同幺羽城的,他们不穿一致的服装,还散乱地站着。若不是他们眼里的精光,恐怕会真让人以为他们是普通人。
黎宝棠是把席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