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他从余翰处得到的警方审讯资料里,李文森曾这样描述过她最后一次和沈城在卡隆咖啡厅喝咖啡吵架时的情形,许渝州“我只是放咖啡杯时重了一点,他就带着人冲了进来,生怕我和沈城打起来弄碎他的爱马仕限量版窗户玻璃”。(见之前章节)
在警方听来,这句话不过是是李文森想要证明自己没有谋杀动机。
但在他听来,事情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只是“放咖啡杯时重了一点”,许渝州就“带着人冲了进来”……难道许渝州一直在门口偷听?
带着人,反倒像是……掩人耳目。
然后就是李文森从十七楼坠落的那晚。
他入侵了卡隆的营业系统,试图拿到所有有住房登记和消费记录的客人资料,却发现这家咖啡厅的电脑系统出奇的复杂,比国际银行结算系统的安控还要严格,使用四套密钥,每半个小时变一次,要找到正确的密码难度极大,即便他之前已经入侵过,再想进去也多少要花一点时间*。
这件事他在第二天就和李文森提起,却没得到她的重视。
许渝州身上诸事,放在这群奇葩身上或许能解释地通,但放在一个普通商人的身上,却是极不合理的。
“所以呢?”
许渝州索性靠在门边:
“就因为我用了一台老一点的监控器,兼之为人放荡不羁爱自由,你就给我安了一个篡改证物的罪名?”
“当然不是,毁灭、伪造证据,这个罪名太轻了,即便坐实,撑死也不过一年有期徒刑,不值得我特地花三十分钟打车过来一趟。”
乔伊食指轻轻在洁白的骨瓷上抚摸了一下:
“我如果要起诉你,至少是协同谋杀未遂的罪名。”
许渝州:“……谋、谋杀?”
“我的未婚妻为人低调,绝口不提自己曾在你的咖啡馆被人从十七楼推下来的事,以至于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原计划被谋杀的,应该是两个人。”
“天哪,她从十七楼被人推下来?”
许渝州震惊地看着乔伊,半晌:
“我对这个悲剧表示震惊,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嘿,哥们儿,我知道爱丽丝是你的前情人死了很让你难过,但这样无缘无故怀疑人是不对的,你刚刚说了我提交给警方的录像带非常完美。”
“\几近完美\。”
“什么?”
“是’几近完美\,不是\非常完美\,你忽略了镜子上的反光,下午六点零七分十七楼左侧电梯的光面墙壁上倒映出了他的侧脸,非常细微,很难发现,但不幸我的未婚妻把这卷录像带反反复复看了二十遍。这就引起了一个显而易见的悖论。”
也即,为什么曹云山明明去了卡隆b座,监控器却没有拍到他具体的人?
李文森从没考虑过这个毫不相干的咖啡馆老板和之间的联系,她只会把事情简单地归结为“曹云山采用了某种办法避开了监控器的监控范围”,但他却仔仔细细地研究了卡隆b座的咖啡厅路线图,结论是,即便卡隆b座确有监控死角,曹云山也不可能从一楼走到十七楼不被任何一台仪器拍到。
有人用之前的监控片段,替代了有曹云山身影出现的片段。
而在卡隆b座,能这么做的人,只有一个——
“我向来不喜欢强迫人。”
乔伊向后靠在雕花的椅背上,十指交叉:
“但考虑到曹云山恰好是那天试图谋杀我未婚妻的凶手,我不得不对此采取一点非常手段。你有两个选择,一是配合我,乖乖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二是我把你交给警察,让警察来问你我想问的,然后你再乖乖地回答我。”
总而言之,不管他选择哪一条,乔伊都会获得他想要的东西。
……乔伊总是会获得他想要的东西。
许渝州怔怔地站在隔间门口。他一只脚卡在门框线上,一旦没及时跨出去,就再也跨不出去。
大捧火红玫瑰下,乔伊漂亮的眼睛倒映着晦暗光影,对着李文森以外的人再看不见轻松愉悦的笑意,只能感受到那冷漠而不耐的气场,以一种掌控一切的气韵,等待着他早已成形的回复。
许渝州慢慢在乔伊对面坐下。
“你说的不对。”
半晌,他抬手给乔伊倒了一杯红酒,耍宝气质已荡然无存:
“我的确改了监控录像,但不是为了包庇凶手,而是为了掩藏一个人。”
“谁?”
“我在的线人,也是我的好友,李文森上楼以后他才来,中途没有一秒钟离开过我的视线,直到凌晨三点离开,绝不可能跑出去谋杀别人。”
许渝州抬起头:
“没错,曹云山那天晚上一直和我在一起。”
……
三十公里外,横跨半个半岛,警务处二十六楼。
说起来大家都算是公务员,拿公家的薪水,吃大锅的粮食,但尤为明显的是,警务处这种苦逼地方的公务员和国税局公务员就是两个世界,连肤色都不一样,而单单警务处二十六楼的公务员,和其他楼层相比,苦逼程度也至少差了两条银河。
因为二十六楼的boss,叫刘易斯。
“我傻,我真傻。”
干警小a耷拉着脸,靠在茶水间门口抱怨:
“我单知道考警校就可以不读书,当上公务员就有了铁饭碗,但我猜到了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