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深吸一口气,到底是自己曾经落魄时唯一的依靠,他忍了忍,不再让自己想下去。
江澈见他模样,也点到为止,不再提起。
春闱在即,人已经找到了,最主要的是知道了父亲还在人世,过的很好,江衍不想在江南多待,再三确认了江澈并没有和他回去登基的意思,无奈,只得踏上了回北陵的路程。
来时他们骑的是马,回去却正赶上了春汛,走水路一日千里,没过多久就回到了北陵。
此刻的北陵城和以前相比热闹的多,会试刚刚开考,举子们走进了考场,外面的人却不闲着,街上一路走来,就有好几个摊子在开盘做赌,赌谁能中三元,谁又在二甲之列,数额不大,旁边围着些人,满脸都是过年时候才会露出的喜气洋洋。
春闱开考,带动王都的可不止是气氛,更是实打实的利益,客栈酒楼茶肆甚至青楼,家中有空余房间的全都租借出去,能挣到一笔不小的开销,若是照顾得好了,举子得到了好名次,简直等同结交了个官老爷,就算得不到大好处,以后和人说起来,那个谁谁谁住过自家的院子,面子上也有光。
江衍松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回来,他一点也不想让人替他主持科考,尤其这次的主考官还是顾栖,他重视科举就是为了培养心腹,要是都让别人接手了去,还不如不考。
“这次的试题是我亲自拟定的,”江衍看着江玄婴,忽然笑了笑,“我想要自己挑一些好的,这次一次性填补下之前的虚职。”
江玄婴惊喜了一下,倒不是因为旁的,科举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他喜的是江衍能和他主动提起这么重要的事情,是不是已经证明了他在他心中已经占据了一定的分量?
江衍其实说完自己也愣了,他和江玄婴说这些干什么呢?江玄婴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为治理朝堂费心费力,也许在他眼里只是折腾,就像他觉得什么修行都是虚无缥缈的,只有抓在手里的才是真的。
两人相对,出乎意料的,说话的却是江寒,他冷冷清清的声音在江衍耳畔响起:“想要朝堂大患血,不是一场春闱就能做到的,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想……弄场大的?”
江衍愣了愣,他确定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江玄婴,而寒江公子说话的声音是从耳畔传来的,这应该是他的心声才对,但是为什么寒江公子却像是……在和他说话一样?
江玄婴立刻就发觉了江衍的不对劲,他顿了顿,说道:“承远,怎么了?”
江衍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寒江公子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别装了,你不是一直怀疑他能听见我们的心声吗?”
江衍更加呆愣了,他没有想到自己苦苦隐瞒的事情居然会被这么轻易的揭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