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迅速蔓延,待春儿察觉,火已烧到了她头上,一头青丝瞬间烧得所剩无几。
桃戈与子霁见势齐齐道:“着火了!快来人!快来人!救救火!快来人哪!”
话音未落,便有宫娥三三两两的走出来,见春儿身上起火,急忙折回身去取水来,桃戈说着,情急之下,亦是要朝春儿走近,欲要为她扑火。
子霁自知势头不对,连忙将她拉住,火急火燎的劝道:“桃戈!别去!不能靠近她!桃戈!”
春儿已吓得哭出声来,眼泪也转瞬便被滋干。
她不停蹦跳着试图扑灭身上的火,岂知她越动,这火便烧得越旺。
她倒也知道桃戈万万不能靠近她,忍着浑身的痛一步一步往后退,却不甚摔倒在地上。
桃戈陡然挣脱开子霁,一把将她朝后推去,而后便朝春儿走去。
眼看着就要靠近春儿,却一头撞进一个怀抱中,耳边传来一声颇是急切的轻唤:“桃戈!”
桃戈含泪仰头望着他,只见是司马曜,这一瞬间便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他扶着她,她亦是拉扯着他的衣袖,靠在他怀中瘫坐在地上。
司马曜便也顺势坐在地上,护住怀中的泪人儿离春儿远远的。
桃戈亲眼望着春儿被火包围全身,一时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悲痛,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一众宫娥皆端来水扑火,可等到火全然被扑灭之时,春儿已成了一具焦尸。
直至这时,司马曜方才微微松开手臂,桃戈当即挣脱开他的怀抱,极是狼狈的朝春儿的焦尸走去,坐在那焦尸前,以手掩口,哭得再不是梨花带雨,而是嚎啕。
司马曜见她此般,亦是站起身朝她走去,站在她身侧,垂眸望着那具焦尸,良久后转头给周禄使了个眼神。
周禄便出去随便唤了两个内监过来,将焦尸抬走,司马曜叮嘱道:“好生安葬了。”
待那两个内监走了,司马曜再回首忽见地上的火石,便躬身捡起看了看,眉头顿时紧蹙,他折回身将桃戈扶起,示出手心里那块火石,道:“这是火石,方才她被这火石砸到,这才起了火,她身上的火是蓝色的,她身上有磷粉,一碰到火石,便自燃了。”
桃戈望着他手心里那块火石,伸手去拿在手中,皱紧了眉头望着。
许是应神志不清,忽然瞪着司马曜,问道:“是不是你!”
司马曜闻言微愣,怔怔的看着她,桃戈这下伸手撕扯住他的衣袖,凶狠道:“是不是你!你说!到底是不是你!”
一众宫娥见势,皆不敢上前,唯独子霁急忙上前,欲要将桃戈拉开。
岂知桃戈竟将她推开,回首又冲司马曜狠厉的说道:“春儿一出事你便来了,是不是你害死她!你怎知春儿被火石砸到!是你砸她的!是你害死她!司马曜!我恨你!我恨你!”
“是,”司马曜竟承认了,说着,还扶着桃戈,露出一丝放荡不羁的笑,狂狷道:“就是朕害死她。”
桃戈原只是随处找人发泄,谁曾想司马曜承认了,真的是他害死春儿!
她怔怔,渐渐的松开了手,子霁见势,连忙上前将她拉着往后退去。
司马曜又冲桃戈笑了笑,这便转身离开。
子霁拉着桃戈往殿中走,谁知后退之时竟被长廊下的台阶绊倒,二人双双跌坐在地上,她使劲欲要将她扶起,一时腿软便也扶不动。
“桃戈,你快起来,地上凉,你怕是要冻出病的,”子霁略显心急焦躁。
却只听桃戈低声自言自语道:“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子霁无奈,便转头看向杵在一边的几个宫娥,皱着眉头,微怒道:“你们都杵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是是是,”几个宫娥闻言当即答应了,连忙跑过来,与子霁一同将桃戈扶着进了内殿。
进了内殿,众人将她推着坐在床榻上,便又怔怔的杵在床边看着,唯独子霁颇有眼头见识,替她卸下系在肩上的斗篷。
而后方才扶着她轻轻躺下,替她掖好被角。
末了,方才回过身去,却见众宫娥都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心里头顿时有些冒火,斥道:“都杵着!你们都得人使唤了才肯动是么!还不快去取热水来!”
她方才说罢,这三个宫娥竟一齐转身,没有一个留下帮忙的,子霁愈发来气,道:“算了,不必你们,都出去!”
漪兰殿的宫女皆是木讷的,不中用,子霁便亲自照顾桃戈,进进出出忙里忙外,为桃戈又是擦脸又是擦手,坐在床前照看了一宿,都未曾合眼。
司马曜离开漪兰殿,便与周禄往净乐堂走去,春儿的尸体在那里。
彼时在净乐堂,席平亦在此。
净乐堂虽是安置死人的,可这个时候也有两个内监在此把守,席平至此,那两个内监当即抬手将她拦住,不善的凶道:“站住!干什么的!”
席平闻言,当即挤出几滴眼泪来,哭道:“我是漪兰殿的,二位小哥哥,方才是不是有两个人从漪兰殿抬了一具焦尸来?”
那两个内监相视一眼,皆不言语,席平又哭道:“实不相瞒,方才进去的那位,是我的侄女,她死了,我方才得知,想来见她最后一面。”
说着,她又取出两锭银子来,道:“这银子,便给二位哥哥当作酒钱。”
两个内监接过银子,便反身指着净乐堂之内,不耐烦的说道:“动作快点,晦气!”
席平连连点头,那两个内监便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