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醒来后还不够,还要继续在床上赖一会儿,用遥控器打开电视,选遍六十个台,检阅了一遍:新闻太枯燥、时事不感冒、娱乐台全是明星们的八卦情史,连洛佩兹跟前夫重温旧梦被现任老公抓奸在床都津津有味地报道,无聊透顶、韩国肥皂剧又臭又长,一群家庭主妇们的琐碎生活被编导们翻来覆去地演绎,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得以正大光明地传播、复一年地在电视荧屏上喋喋不休,翻来覆去的那些幼稚言论,可惜了那些花巨资制作一流的电视机闭上了嘴巴,然后打开她心爱的音响,立刻一组跌宕起伏的电影配乐响起,又让她找到了当年做“高兴”时每到深夜在网络中演绎另一个人的恣肆感觉。
此时的童磊在做什么。
这是曾曾沉浸在一种难言的情绪纠缠中时,灵光一现,突然想起的一个人。
今天的早餐她是不打算吃了,如果这一觉能够睡到黄昏的话,她愿意连午餐和下午茶都免掉。
但是,当“童磊”两个字一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时,她的思绪就乱了,所有的睡意也跑得光光的,只剩下一些挥之不去的担心和牵挂。临走前留给童磊的笔记本电脑里面的东西是一枚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引爆整个金大商都。如果那一切将会发生的话,谁都想不到那会是平日里低调内敛的曾部长做的。
曾曾自己也明白,她这么做都是为了童磊。
这个人直到现在,在她的心里都是一种复杂情绪的代名词,是否可以爱、怎么爱、到底应不应该爱、爱过后又会有什么样的结局……这一切她都心里没有底。她向来都是个做事沉稳,如果没有八分把握绝对不会轻易尝试的人,可是这一次,她却觉得自己束手无策了,似乎明明知道自己是在走钢丝,可还是毅然决然地上去了,与那个人同行,手牵手。
当男人们认为女人是弱者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些与众不同的女人们不顾一切地反对,方式尽管不同,态度却明确鲜明。而当女人们自愿臣服于男人们时,总会有一些宁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男人们,为了他们之间高贵的爱情,不惜任何代价,忍辱负重,只为令深爱的人不受一点委屈。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爱情。
原来,爱情竟然是这么高贵。
所以,她做了,尽管不是很勉为其难,但至少是并不太情愿的,她做了,这么多日子以来,为了在金大商都更好地生存下来,她都没有用过这些手段,可是在她临离开时,她终于还是将她过人的聪明才智用在了拯救一个人的身上——或者,那也是为了拯救她?他和她。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金大商都里的人会重新对她定义的,尤其是那些不可一世的董事们,当他们预感到不妙结局的到来时,他们也许会不惜花重金买凶来对付她……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她嘴里口口声声在拒绝,内心却在百般惦记的一个男人。
残酷总是在美好到了一定境界的时候冷冷降临的,也许会有预兆,但是没有时间和过程让你去自我保护。一转眼间,就是一转眼间,笑容可以凝固,站在你身边与你亲密无间的那个人转瞬消失,你伸出手去,只抓住了空气,就在那一刹那,人去楼空,物是人非。
但是,这一切都值得,值得。
曾曾轻轻拭去眼角的一滴还没有滑下的泪水,她从来没有在早晨流泪的习惯,这一次也不例外,泪水一定要咽回去,这不是结局,无论是对于爱情,还是生存,这都不是结局,真正的结局在后面,应该在后面,一定在后面……
趾高气扬的白洁站在童磊的面前,张狂地质问他:“你还没觉得你已经快玩完了吗?”
童磊头都没有抬,对着曾曾的笔记本电脑,一边旋转着鼠标,一边在嘴角上挂起一副不屑的笑容。
“童磊,你这次是死定了!”白洁扔下一句,摔门狂怒而去。
童磊呵呵一笑,对着液晶显示屏上曾曾的相片墙纸,目光痴迷不已。
曾曾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逛来逛去的时候,老是觉着身后有个人一直都在跟着她。她有几次试着停下回头望去—— 身后却是一群陌生的脸庞。于是她暂且把那当作是一种错觉,可是走到化妆品专柜前时,她还是故意放慢了脚步,从一面镜子里望去——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但很不幸的是——他看见的她,正在镜子里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对方犹豫了一下,还是低着头,磨磨叽叽地走到她面前,低声叫道:“老姐!”
“你为什么要主动辞职?”音乐茶座里,雷鸣与曾曾面对面地坐着,对方为他叫了一大堆零食饮品,完全把他当作个小孩子来呵护。
曾曾笑呵呵地瞅着他,说:“谁说我是主动辞职的?”
雷鸣立马怒火万丈,一拍桌子:“我就知道一定是白洁那个贱人背后使坏……”
曾曾赶紧示意他别闹了,说:“你忘了老姐还有一个身份——网络写手啊?老姐丢了这份工作,别的地方照样能够赚到吃饭钱,你就别为老姐打抱不平了!”
雷鸣一脸悲愤状:“我真舍不得你啊,老姐,你说像你这么好的人都这样倒霉,我这以后还指望去向谁学习?”
曾曾调侃他道:“产生信仰迷茫了?哈哈,老弟,还不至于此吧?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典型,老实说,金大商都不是我的目的地,也许连个中转站都算不上,我只是路过,你明白吗?我是个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