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雪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不错过她脸上每一细节变化,她看见她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她脚下的那把似真似假的手枪上,就从地上拾起它在手上掂量着对她说:“很奇怪看见这个东西吧,我告诉你不要怀疑,它就是能够发出子弹的手枪。 很奇怪我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吧?其实你动动脑筋想一下我的职业就会打消疑问的。你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喜欢阿稚吗?夜总会里的有钱男人多的是,我却只对阿稚动心,这是因为阿稚真的是个好男人啊!出入夜总会的男人们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大款、流氓、地痞、社会渣子,这些出来混的人身上都会带这个东西,现在的人都可怕的很,一不如意就会拼命,不带上它防身怎么可能啊?”她举着手枪比画出一些类似警匪片里的扮酷动作,枪口始终对准着**的心脏位置,她一边做瞄准状一边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对方自始至终脸上都是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她没在她脸上看见一丝胆怯恐惧,相反她的那份平静和淡然倒令她一阵莫名的恐慌。
“你难道就不害怕吗?”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怕什么?怕你吗?”**的声音比她还冷漠,仿佛来自一个多么遥远的星际,透着股逼人的寒意。
“不可能的!我不相信!你怎么能不害怕呢?”黑雪有些情绪失控,她举着枪走近她大声逼问道,“你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阿稚不爱我?为什么你面对枪口都不害怕?你回答我!”这时门外有人敲门,大厦保安巡视到这里听见里面的动静感觉不太对劲,于是敲门大声问她有事吗。黑雪将枪口只对着她威胁道:“你要是敢报警我这就开枪。”
“那你不就永远不会知道你梦寐以求的答案了吗?”**冷笑着。
黑雪一楞,立刻又压低声音说道:“叫他们滚开!否则我的枪真的会走火的。”
**看着她,拿起桌子上的内线电话对保安说:“我没事,你们回去吧!”保安应声离去,黑雪这才松了一口气在她对面坐下,手枪仍旧对准她。
**坐在皮椅里注视了她一会儿开口慢慢说道:“你那么年轻,一点都不懂得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你很想知道阿稚为什么要离开,其实答案你是清楚的,只不过你一直不肯面对现实罢了。”
“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黑雪迅速闪开视线。
**在唇边漾起一丝嘲意,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教训她道:“自欺欺人永远都是最愚蠢的做法。面对现实又何妨?最多受点伤害,伤痛过后人就得到解脱了,总比一辈子纠缠不清要好。若我是你我就选择一个真正爱我的人,女人美丽的时光有限,哪有那么多的时间白白浪费!”
黑雪一阵黯然神伤:“你当然会说得这么轻松了,得不到心爱的人的又不是你,那么多优秀的男人都爱你,蒋中天在商界里打拼了多少年,什么样的女人没经历过,惟独对你情有独衷,你还不知足吗?”
**一阵摇头,脸上的笑容飘渺而哀楚。
黑雪打量着她:“难道我说得不对吗?难道事实不是这样吗?”
“事实就这样又如何?”**叹道,“在你们眼里的幸福在我的眼里一文不值,我所向往的东西你们又都不屑一顾,这就叫阴差阳错!你或许是遇人不淑,我却是身心疲惫,以前从来就没想过要做中天的总经理,没想过要当蒋中天的太太,更没想过现在会怀孕做妈妈。”
黑雪一惊,立刻将视线集中到**那平坦得没有一点凸出迹象的小腹上。
**伸手按在小腹上,会意地笑着:“我现在是为了这个小生命而活,是一个母亲为了她的孩子而活,你明白吗?你根本就找错竞争对手了,你如果还爱着阿稚你可以去找他,感动他,寻找你的幸福,将精力和时间浪费在我这里多不值得。其实我一直就是你的假想敌,一开始你把心思花在我身上就错了,一错再错到现在。”
黑雪一副头痛万分的模样,举着手枪的手也缓缓放下有气无力地垂着。
**不动声色地出了口长气,正准备想办法通知保安,反锁的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精神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的黑雪条件反射般地将枪举起——一声枪响后一个闪躲不及的高大身影应声重重地倒下。紧接着手持器械的保安冲了进来很快将惊恐万状的黑雪制服,然后有人冲地上那个血泊中的人叫着:“董事长!”
**瞬时就瘫在皮椅里,小腹一阵巨痛,好不容易被人搀扶到蒋中天面前,整个人就神思恍惚,瘫在地毯上伸出手去在他的脸上颤抖着。蒋中天躺在那里微睁着眼睛冲她努力微笑着,嘴唇翕动着仿佛要说什么。“快送他去医院!快!”**用尽身上最后一点力气喊道,然后俯下身子将脸贴在他的脸上,在他耳边啜泣着:“不许离开我,你还没看见我们的女儿出世,绝不允许你离开我。”蒋中天说不出话来就拼命地点头,眼角溢出大颗大颗的泪珠。
很快这里就来了很多的人:警察、救护人员、集团员工,还有许多看热闹的人,身下一摊血的**和蒋中天一起被救护人员抬上了救护车,他们并肩躺在担架上,蒋中天就看见身边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紧闭着就象永远睡过去一样。他挣扎着,一边的护士立即制止他乱动,他将头转向**那边拼命示意着什么。护士迅速去检查**的病情,她一直在不停地出血,有严重的流产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