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鹰碾过门槛,睇着堂前眼锋凌厉的男子,低了头“王爷,您送去的东西被初晴姑娘给退了回来。( 网)”
他眉峰一闪,冷冷道“她说什么了么?”
御鹰低了把头,按部就班道“姑娘说,绸缎颜色太深,看着老气;首饰打造太丑,看着俗人;衣服布料太多,不够……不够性感。”
慕容允澈当下膛了眉,御鹰也不知他脸上究竟藏了什么,才能让一双眼如此黑曜而深不见底。
“她想布料如何少?”他语气生寒。
御鹰又道“姑娘说,至少腿要过膝,臂要到肘,大热天的,她怕热。”
“放肆!”大掌往桌案一拍,慕容允澈眼锋冷冽,咄咄逼人掬着跪下之人“这算什么话?她这分明是故意挑本王刺。”
“姑娘还说……”御鹰小心翼翼睟了他一眼,学着初晴的怪里怪气“王爷也别恼,追女孩子要懂手法,若是这点耐心都没有,那就别说那种大话,日子还长,咱俩慢慢玩儿。”
说完他便埋下头,再不敢多抬一眼,不用看也知道,慕容允澈此时的俊脸有多氤氲。
他算是被那女人惹了一身气,大掌一把挥掉书案上的笔墨,两旁候着的侍女也跪了下去,都不敢抬脸,在寒王府,慕容允澈的脾气可是阴晴不定,只是出了门他多少有些收敛,不会让谁看准了他的性子。
初晴这边正优雅的啃着苹果,嘴角允着笑,猜想着慕容允澈那被气歪的脸,她就闲不下来,一整日都神清气爽。
不止慕容允澈,张临风也派人送来了东西,奇怪的是,楼诺煌也凑了热闹,送来的绫罗绸缎摆满了桌子,这几个男人商量好来的吧?
也成,反正不让她自己出钱,初晴也就借花献了回佛,将这些名贵的东西送给了城南的乞丐。
此事不知怎的就传入慕容天耳里,初晴的藏身之处也不再是秘密。
那天她正从外面回来,老远就看见门口围满了侍卫,初晴正纳闷,一见看着一位穿龙袍的男人坐在里头,浅家人跪在地上,两旁水泄不通的百姓被侍卫挡开。
“皇上都亲自驾临了,济世堂真是风光。”
“也不知皇上来到底什么事。”
闲言闲语也多,初晴敛紧眉,刚踏进济世堂,浅家就睟来视线,浅母跪着向她走来两步,连连叩头。
“民妇不知准王妃身份,民妇该死,民妇罪该万死!”
“姐姐,原来你是御史家的小姐,许给了王爷,难怪王爷那样守着你,是怕你被张公子给拐跑了吧?”
“洛洛,不许乱说!”浅长贵低声呵斥,瞳孔都在闪。
初晴蹙眉,凤眼睇了慕容天一把,起身扶着浅母“婶婶快别跪了,我不是什么准王妃。”
“您别瞒民妇了,民妇都晓得了,您就是十里红妆的准王妃。”
这下可不得了,传得满城风雨,济世堂住着贵人,是曾被寒王拒婚的御史傻千金。
怎么可能?说出来谁信?可事实就在眼前,眼前这个国色生香的女子确实是拒婚小姐,第一美人兼第一痴傻。
初晴的脸,霎时冷冽,瞪视着慕容天。
他笑的好,起身道“晴儿,朕知道当初是皇家不对,可朕也知道澈儿现在回心转意,朕今日就是前来下旨,择吉日为你们完婚。”
天底下,还没有谁的婚约要皇帝亲自传旨,这可是给足了初晴颜面。
“这是慕容允澈的意思?”初晴冷冷道,即便皇帝,她也没给过好脸色。
慕容天道“当然不是,朕是想瞒着澈儿,朕的话,他不一定听,但只要你答应,他没有理由再次拒绝,朕也看准了你这个儿媳。”
“呵。”初晴两声脆笑,眉眼睇着锋刃“皇上这次又打算私自做主,再把小女子羞辱一回?”
慕容天顿时语塞,思忖后又道“这次澈儿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敢问真心值几两银子?他真不真心,皇上何时如此清楚了?是慕容允澈亲口告诉你的?”她话语轻佻,初家二小姐不是头一回辱没圣上,百姓固然惊悸,却也有些见怪不怪。
“晴儿……”
对于慕容天的无奈初晴俨然不愿见,冷漠转身,背对他“皇上请回吧,恕不远送!”
“你这是要抗旨不尊?”
初晴朱唇斜勾,一袭冷笑“若是皇上要诛九族乘早,德妃娘娘也在内,皇上别忘了她的头衔,哪日想好要灭九族了,麻烦知会一声,小女子好赶个早!”
“你——”
慕容天脸色铁青,浅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门外的百姓也倒抽凉气,慕容天黑着脸,甩出龙袖,冷哼离去。
初晴上前两步,朝他背影欠了欠身,温婉道“恭送皇上!”
她睨着那抹怒不可遏的背影,眼锋低处异常深邃。
若是让她在做寒王妃,那便如痴人说梦,有些时候,机会只有一次。
慕容天坐上步辇,两旁侍卫散去,嘈杂的人群里,她一眼望见不远处的楼诺煌,他一袭灰色凤袍,眼眸很深,如一汪清泓,唇齿睇着似笑非笑,整张俊脸就多了道高深莫测。
等人群散去时,他径直朝她走来,初晴转身,在大门即将合上之际,楼诺煌挤了进来。
“擅闯民宅,楼相这算不算知法犯法?”
楼诺煌也不恼,笑了两声“大夫拒医,这又该判个什么罪?”
初晴上下扫了他两把,眉眼冷如清秋“楼相身强体壮,怕是八匹马也拉不倒吧。”
他俊脸多了份柔和,也不客气,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