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鹰。”她走近拍拍它脑袋,“有没有发现谁进来过?”
浴火飞鹰仿若刚从睡梦醒来,鹰眸噙把迷蒙,在初晴凌厉的注目下摇摇头。
它什么也没看见,什么都不晓得。
初晴沉下眼睑,困惑之余猛然察觉半敞的窗口,心头这才恍然。
被那个小毛孩儿跑得快,算他本事。
今夜原也累了,初晴托着疲惫往里屋走,自然很难发现浴火飞鹰眼里的奸笑。
次日,离落神医面具下的真颜被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她面目狰狞,有人说见了她食不下咽,寝食难安,更有甚者传,此女只消见过一回,其余女人再丑都觉得貌比天仙。
再大的言论她也受过,这点自然不足以为意。
人的承受能力,是从岁月里磨合而出的,就好比她的那些经历。
只是宫里难免有些八卦的宫女私底下喜欢探讨,那段风声,无意间就传入楼诺煌耳里。
“她真的那么丑?”
端着衣物的宫女显然并未发觉不远处的楼诺煌,目光直落在身旁另一名宫俾身上。
“那可不?”宫俾表情稍有夸张,“你昨夜可没看见呢,离落神医面具掉下来时,吓得好多官员面如死灰,那张脸,现在想想也觉着恶心。”
她摆出厌恶,没走几步就有个人影落进眼底,宫女仔细一瞧,面色聚白跪于地。
“王爷。”两人伏低额角,只能睇见他一双明灰色长靴,纵使楼诺煌离开五年,当年他的那些丰功伟绩还仿若历历在目,南蜀国晋安王,无不令人闻风丧胆!
楼诺煌栖下身,那道挺拔的暗影朝两人逼来,其中一名宫俾的下巴陡然被他挑起,她被迫迎上那双狭长的眼锋时,身子莫名颤耸,那是深入骨子里的冷。
他不见笑意,声色竟有不符的温存,“谈些什么这么开心?”
他有难见的俊美,宫女忍不住酡红两颊,想要开口,胳膊肘被人及时撞住,这才避免说错嘴。
“回王爷,奴婢正与百合讨论些个人私事。”
“哦?”他深邃的眼锋睇过旁侧,百合见他睟来阴冷,慌忙低头。
暖阳当头,斜照下来,楼诺煌俊脸的阴鸷被藏去不少,即便如此,她们也不觉得暖。
他并未立即开口,周遭的气氛变得莫名紧致,似乎吞咽口水也那样难。
楼诺煌的脸,转瞬阴狠。
他大掌扶力,只听宫女一声嘶叫,在百合惊悸惶恐的凤眼里,楼诺煌已掐上她同伴的脖子。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她吓得破了嗓,却只能闻见他压来的戾气,“本王见不得这些流言蜚语,可懂?”
剑眉一抬,他的掌间竟能听见勒紧节骨之响,吓得百合大口倒抽凉气。
空气入不了宫女肺腑,她很快瘫软,脖子以上涨得青紫。
“王爷饶命啊,奴婢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百合略带哭腔,楼诺煌的性子本就不比旁人温和,骨子里免不了有些残暴。
眼锋噙过戾气,他将宫女提起,“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倏地,掌风一甩,宫女直抛旁侧树杆,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百合惊呼上前,却见宫女已经晕厥过去。
楼诺煌甚至不多瞧一眼,转身冷然离去,尾在身后的劲风也是彻骨之寒!
他才踏入御书房,就见帝锋凌坐在书案后,两指间拈着一枚白棋轻落,并不抬眼“来陪朕下一局如何?”
楼诺煌揽过他唇角的笑走近,赫然发现棋盘上大局已定,白子落定的位置拼接成一个‘胜’字!
他的俊脸难见帝锋凌那份笑靥,慵坐在黑子旁,大掌往棋盘上轻挥,白子随处散于棋盘,再也掬不见方才的字眼。
帝锋凌曲着笑,意味深长扬眼,他望见楼诺煌眼底深处流曳着暗潮。
“这场棋局,不过刚刚开始罢了。”
说话间,楼诺煌一枚黑子落下,手力不轻不重,却将棋盘上那颗白子挤飞出去,黑子不偏不倚抢占别人的领地,孤傲的被周遭的白子拥围。
形式难分胜负!
帝锋凌笑意拉深,将一盘散沙的白子重拾回去,音色难辨喜怒。
“朕最近爱上一出戏,唱的是兄长毒害妹妹,不知为何,越听越有味。”
他全神贯注在棋局上,坚定的执下白棋,头上方霎时转来楼诺煌稍见森冷的霆笑。
“这出戏恰巧也是本王爱看的,改日有空与皇上一同观赏。”
帝锋凌执棋玉手顿在半空,少顷才放下,俊脸难见晦色。
有些话点到即止,“王爷刚回国,这里风情故土与良国大相径庭,不知吃住可还习惯?”
楼诺煌敛过眼“这些就不劳烦皇上操心。”
帝锋凌抬起眼锋,一脸温色,“看样子,王爷还在为当年之事耿耿介怀?”
只见楼诺煌阴鸷渐收,眼中墨色炯亮,俊脸不以为意。
“过去之事,还提他作何?”他也就勾起朱唇轻笑出来,话语极富深意,“皇上只要记得,本王现在不是你的对手就成。”
现在不是,并不代表永远不是!
这个道理,谁不懂?
帝锋凌只笑不言,神色过多都在关注棋盘,却不见求胜心切,样子倒显得闲散,与楼诺煌之态并无太大差别。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有阳光从斜侧朱窗打来,地上两抹暗影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