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上,刘邦军营,深夜。
听说卢力在外被打,重伤而归。
卢绾很是着急,带着军医来为卢力医治伤口。看着军医为这弟弟先是上药、包扎,接下来又接骨,卢力叫的惨痛无比,哭喊着要将伤他的人抽筋断骨。
卢绾很是心疼,到底是何人,能对他这弟弟,下如此重手?卢力因为比卢绾小了二十多岁,又因卢力出生没多久,他们的父母就相继去世,卢绾几乎是一手带大了这个弟弟。虽说是弟弟,但因年龄相差的多,卢绾对他,如同对自己儿子的感情一般。
卢绾看着帐中军医忙碌的身影,却在心中思忖着这不可思议的“意外”事件。卢力四人,奉命押解秦王嬴子婴入咸阳宫,怎么就会受了如此重伤呢?
一番急救后,军医委婉的告诉卢绾,卢力的身体多处严重骨折,命虽能保下来,只怕后半生也会是个“废人”。
卢绾拍案而起,愤然道:“妈得!连老子的弟弟都敢惹!”
“啊……”一声撕心裂肺地哭喊,让整个帐中充斥着疯狂的血腥味!
躺在床榻上的卢力,听闻自己要变成废人,疯狂得大哭大叫着:“哥……报仇,报仇,我要报仇!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卢绾心疼地跑过去,按住卢力的身体,颤抖着声音安慰道:“力啊,大哥对不住你,没有照顾好你……你放心,这笔血海深仇,大哥一定为你报!”
“力,你告诉哥哥,究竟是何人下了如此重手,把你打成这样的……”这口恶气卢绾实在咽不下,如果知道了对方是谁,他必百倍偿还!
仇恨湮灭了卢力浑身的疼痛,他的一番哭诉,让卢绾越听越怒,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恶霸,非但下手如此之重?竟然连提出沛公和他卢绾的名号,都压不住对方?
“不但如此……”便听卢力越说越恨,愤愤道:“那人还说,要把主公的头砍下来,挂在咸阳城楼上!”
“什么……!”卢绾气得双目喷火,提了剑就要去点兵。他发誓,就是把咸阳城翻遍,也要找到对卢力下如此毒手之人。
可他才出了营帐,又返了回来。
帐外的冷风,吹醒了卢绾的三分愤怒。卢绾越想越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敢把刘邦的头砍下来,挂在咸阳城楼上?这样的话,可不是一般人敢说,又能做到的吧?他到底会是谁?
卢绾心觉得是哪里不对劲,恐怕事情远没有卢力所讲的那么简单,他又返回帐中,坐在卢力床榻前,郑重地道:“力啊,大哥问你,果真就只是因你们为抢个位子,没有别的事情吗?”
卢力见卢绾又返回来,已是有些心虚,便淡淡“嗯”了一声。
卢绾起身在帐中踱着步子,分析着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对啊……即便是当今列国诸侯王,也不能轻而易举说出这样的话啊……”
“此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能有半句谎言……”卢绾再次向卢力确定道。
“大哥……”卢力支支吾吾地道:“我,我们就是看上了一个女人……”
卢力本来有所隐瞒,说出方才那些子虚乌有的话,夸大了被打的事实,却丝毫不提他们侮辱民女之事。只是希望大哥能为他报仇!可此时,见卢绾面色凝重,又说得如此郑重,丝毫不容置疑的态度,他不敢再隐瞒下去,又一五一十,一字不落的将事情原原本本重新叙述一遍。
反正大哥一直最疼他,平日里,不管他犯了什么错,大哥也是睁一只闭一眼的,现下自己受了重伤,即使说出实情,大哥也不会忍心再重罚他。
哪知卢绾听完,面上的表情忽青忽白,由最初的疑惑,渐渐变得凝重,直到后来听卢力叙述完整个事情的经过,卢绾的脸上已大显惊惧之色。
“啪!”得一掌打下去,卢力的脸上登时浮现一个火红的手掌印:“蠢货……蠢货……蠢货!”
卢绾根本已经毫无心思顾忌卢力的伤势,一巴掌打过去,更是目呲欲裂地瞪着卢力。因为按照卢力的外形描述,恐怕能有此等本事打伤他们,又能说出那一番话的人,根本就是项羽本人!
“大哥……”卢力吓得目瞪口呆,他根本不会想到,卢绾会如此愤怒,他用仅能动的一条胳膊,捂上自己的脸,委屈地哭道:“大哥,你为何要打我啊……”
“你这蠢货!”卢绾气得指着他,骂道:“你知不知道,你这回惹上的,恐怕就是那项羽!”
“大哥……不会吧……”卢力被卢绾一言骂醒,方回忆起之前的种种,那黑衣男人的气势,怪不得他只看到他的背影,就已经心生畏惧。
而他的身材,武力,谈吐,还有那双魔邪一般令人胆寒、却又透出正义之光的眼神……
难道他真的是项羽?如若如此,他最后说的那句话——“今日饶尔等几条贱命,滚回去告诉刘邦!他的手下,再若欺压百姓,必严惩不贷!”
是啊!项羽,他真的是项羽……只有他,敢说出这样的话!
这件事情若是被刘邦知道了,他的小命恐怕也保不住了,预想到自己此时的处境,卢力从床榻上跌滚下来,匍匐着爬向卢绾,哭道:“哥……我不想死啊哥……救我啊,哥,救我……”
“你这竖子,不过让你去把嬴子婴送去咸阳宫,你送完人不即刻返回霸上,竟然闯出如此大祸!”卢绾颤抖着声音,低头看着脚下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事到如今,我又如何救得了你……?”
翌日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