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咳……”项羽几乎是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口水呛了上来,却被马车垫的又卡回喉咙里,直呛得连连咳嗽。
莫紫嫣虽说还在生气,却见他这般模样,又很心疼,便起身走过去帮他轻拍着后背,却见项羽才一恢复,就大笑连连。
“哈哈哈……咳咳咳……”他实在忍不住笑意,可水呛在喉咙,越是想笑就越忍不住咳嗽:“亚母?嫣儿,我只当你是戏谑之言。哈哈,咳咳……你不会真有此念吧?”
“谁还跟你说笑!”
有那么好笑吗?真是的!莫紫嫣气得攥紧粉拳,一拳就捶上了项羽的后背。
可项羽那一身健壮的肌肉和骨骼,又岂是一个纤弱的女子能招架得住的?即便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沙场猛将,一拳打上去,反弹回来的力量,也只会是伤到自己,却伤不得项羽分毫。
“嘶……”那纤弱的小拳头被硬生生地弹回来,莫紫嫣只觉得整个关节都像是要碎掉了,直疼得她瞪着项羽的后背,埋怨道:“这哪里是人肉啊?简直就是磐石!”
“嫣儿,你没事吧,快让孤王看看。”项羽转过身来,心疼的一步跨上前,轻抬起紫嫣的手臂吹着气,心疼地道:“我去让小雅拿药。”
“不必了,是我太娇气了……”她说着就已经将手抽了回来。
那未说完的半句话,意思是:这点小伤,跟你在战场上,根本无法比。可这嘴硬的人,偏偏说不出那半句话。
看着女人径自坐在一边生着闷气,静默一息后,项羽开口道:“嫣儿,亚父的事情,孤王想好好跟你谈一谈。”
见紫嫣抬头看向自己,项羽便道:“以孤王对亚父的了解,他老人家断然不会接受你的这番好意。”
“可……”
“你不懂男人。”还没等紫嫣说完,项羽继续表达着自己的观点:“亚父心里已然有一个深爱的女子,即使她不在了,也依然不会有任何人,能取代她在亚父心中的位置。我相信,他是绝不会娶其他女子的。”
“大王才不懂女人。”
莫紫嫣轻轻推开车窗,望向那个正气喘吁吁,又有些驼背的老者的背影,淡淡地道:“楚楚姑娘已然过世几十年了,亚父为她苦守多年,如今古稀之岁却依然独身。我相信,若是楚楚姑娘地下有知,她也一定希望在她走后,她深爱的男人能有人替她陪伴和照顾。”
“嫣儿,”项羽凝视着眼前的女人,道:“难道你不认为,亚父对楚楚的爱情很动人?而亚父,他真的很伟大吗?”
亚父的爱情观,也正是他的,爱一个人就应该是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一对一”。所以,从爱上紫嫣的那一刻起,他发誓也相信,自己这一生不会再对第二个女人动心。
“难道大王不觉得亚父这样很可怜吗?难道这样孤苦无依的自我折磨,楚楚姑娘就会活过来吗?”莫紫嫣回眸看着项羽,很认真地道:“如果亚父能幸福,楚楚与他即便天人永隔,也可以安息。”
“孤王只知道,在感情上,人应该遵从自己的心。若是心不孤独,独身一世,未必冷清。若然相对无言,即使结发成双,却也未必幸福。”项羽道。
“……”二人凝眸相视,却没有再说话。
莫紫嫣以自己对爱情的理解,衡量着楚楚的爱情。潜意识里,对待项羽,她也是希望如此:她不知道自己能在这个世界呆多久,如果真的有一天,她不得已而不能陪在他身边,那么就让另一个女子,来代替自己完成她无法继续的爱。
二人用过晚膳后,小雅进来收拾案几上的餐碟,并向项羽和紫嫣禀报道:“大王,夫人,龙将军方才差人来报,说军师未进晚膳 ,独自回到自己的马车上,一言不发。请大王示下。”
“嫣儿……”项羽温温看向静坐的紫嫣,是在告诉她,解铃还须系铃人。
“小雅,去命食厨再做几个小菜,一会温一壶烧酒,送到亚父的车上。”莫紫嫣会意,吩咐完小雅,便对项羽说道:“我去看看亚父。”
不多时,紫嫣轻声敲了敲亚父的车门,唤道:“亚父……”
无人应答。
也不等亚父同意,她便自己上了马车:“亚父。”
“哼!”
亚父显然还在生莫紫嫣的气,若是旁人出这主意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他视如女儿般疼爱的丫头,她明明知道自己过去的那段感情,那是他唯一的记挂,却还能想这么个馊主意。
“亚父,您忘了,嫣儿告诉过您的,这生气是小,饿坏身子可是大。身为天下第一谋士,先谋自身而后安天下。若是饿坏了身子,岂不得不偿失?”莫紫嫣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对着亚父做了个鬼脸。
“哼!人老了,就不中用咯……走到哪里,都碍人眼!与其被扫地出门,不如早点饿死,还省了人家的口粮。”亚父撅起嘴巴,长须俏起一拳高。
“是谁要把亚父扫地出门的?您告诉嫣儿,嫣儿这就去治他的罪!”莫紫嫣信誓旦旦地道。
亚父不语,就只是半眯着眼,定睛看着那丫头,那意思是说:这臭丫头,真是会贼喊捉贼啊!那急于打发老夫出门的人,不就是你吗?
莫紫嫣亦不语,同样一瞬不瞬地望着亚父,一脸无辜有茫然的表情仿佛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谁啊?
“诶呦……装,装……”亚父终于忍不住,先开口揭发这个臭丫头。
莫紫嫣也不回答,径自拿起绢帕就为亚父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