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莫紫嫣冷哼一声,拍着刘盈的手却顺势在裹被里做了个小动作,就听得刘盈突然“哇哇”得大哭起来。
莫紫嫣黑眸一凛,凛冽如刀的目光,冷然划过陈平的面颊,斥道: “我倒未见刺客,倒是尔等这番声势浩大,太子素来体弱,若惊吓到太子?……这后果,都尉大人,可担得起吗?”
陈平眉头微微蹙起,一双黑眸却迅速地在帐中搜寻着他想要的目标。帐内灯火昏暗,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似乎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盈儿乖,等你父王醒了,一定为你做主!”莫紫嫣见陈平依旧没有退出的意思,语气陡然更厉几分:“若真惊吓到了太子,可不是一支金步摇插错了地方那么简单!都尉大人,你有几个脑袋能承担?!”
陈平陡然一怔,这话他信。
这个女人绝对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分量,能让刘邦相信:他陈平是借着刺客为名,实则却是“色胆包天”故意夜闯夫人营帐。
“打扰夫人了,末将这就出去。”陈平一挥手,转身道:“走!”
所有的侍卫,顷刻间鱼贯而出。
陈平在走出帐口几丈的距离后,低声对侍卫统领吩咐道:“在暗处,死死盯住夫人营帐,派重兵把守住辕门,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得出辕门一步!”
“诺!”侍卫长拱手领命。
陈平回望了一眼莫紫嫣的大帐,双眸一眯,冷冷地道:“我就不信,他能插翅飞了出去!”
以他的心思缜密,绝对不相信莫紫嫣今晚的行为没有猫腻。
待四下恢复平静,小雅轻轻在西西耳边耳语一番,小家伙机灵地跑出营帐,在帐前像个小护卫一样不许任何人靠近。
小雅起身一笑,就追了出去,口中喊着:“西西公子,再玩一会儿,咱们可要睡觉了哦。”
这时,钟离昧才从莫紫嫣的身后爬了起来。
原来方才陈平准备入帐搜人,可这营帐之中没有任何可以藏人之处。情急之时,莫紫嫣听到小雅在帐外高喊“夫人已睡下”,她灵机一动便将钟离昧隐藏于身后,钟离昧就一直裹着锦被趴在床榻上。
莫紫嫣起身后,长吁出一口气,方才一直悬着的心才暂时放下。
她浅浅一笑,樱唇与两边的小酒窝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极美的弧度。超凡、淡然,却并不狐媚。就是这样明媚又勇敢的女子,一次次站在风口浪尖,不畏艰险地用较柔的身躯,将她所在乎的每一个人,坚定地挡在身后。
钟离昧双眸闪烁,拱手道:“夫人,昧又给您添麻烦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莫紫嫣拦住钟离昧的施礼,语气深沉且郑重:“昧,你是紫嫣这一生最看重的朋友,谢谢你为大王,为紫嫣所做的一切。”
钟离昧闻听此言,泪光动容:“为大王,为夫人,万死不辞。”
“又说傻话……帮我带句话给大王,”她话语微滞,突然神情凝重地看着钟离昧,一字一顿地说道:“相离,心不离。”
“嗯。”钟离昧重重地点头:“末将一定将话带到,回去之后即刻请大王发兵。夫人千万要珍重——为了大王!”
莫紫嫣轻轻地颌首,眼中有泪光闪烁,便听得小雅返回帐中,低声道:“夫人,都准备好了。”
“好。”莫紫嫣点头示意:“快换上。”
钟离昧换好小雅拿来的衣服,莫紫嫣肃然嘱咐道:“此去一别,我们都要珍重。”
“夫人莫难过,大王很快就会救出你们,一定会早日团聚。”钟离昧拱手告辞,便与小雅一起出了营帐。
营帐口停了一辆马车,小雅直接进入了后面的轿子里,钟离昧则坐在了马夫的位置上。
钟离昧扬鞭一挥,马车直向着辕门驰去。
“站住!”辕门的执戟侍卫横起长戟,拦住了马车:“车里是何人,深夜为何出营?”
小雅闻声掀开帘子,探出头来,拿出紫嫣的令牌,朝着执戟侍卫温柔一笑:“是耿大哥啊?太子受了惊吓,半夜啼哭不止,夫人让奴婢回广武山的营中,取太子的玩偶。”
“原来是小雅姑娘。”执戟侍卫见是国夫人的贴身侍婢,声音果然客气了许多,只是依然在马夫和车周环视一周,转而道:“小雅姑娘见谅,都尉大人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出营,除非有大人手谕,我等才能放行。”
“呵呵……耿大哥,您是大王的兵,小雅是夫人的奴,这都尉大人的命令再大,难不成还僭越到了夫人头上?实在是太子只有看到那个玩偶,才能停止哭闹。夫人连夜从广武山奔波来到成皋,走得急才忘记带那玩偶,这一路车马劳顿本就乏累。这大半夜的,难不成还要让夫人找都尉大人要手谕?” 小雅依旧是笑着,只是目光却凌厉了许多。
她在莫紫嫣身边多年,有时候眼神和气场,也自然带出几分惟妙惟肖的神韵,却是让辕门侍卫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这……”侍卫显然面露出为难之色。
“什么人?”远处的陈平高喝一声,已经快速在向着辕门这边走来。
“大人来了,就请小雅姑娘,亲自跟大人说吧。”侍卫道。
小雅的心猛然一紧,若是陈平绕到了马车前,定然能认出钟离昧。
驾着马车的钟离昧,一直垂首不语,此时双眉微蹙,不禁握紧了袖中的匕首。
正此时,营中陡然传出女子的高呼:“有刺客!有刺客!救命啊!”
“是夫人!”小雅惊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