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扶着紫嫣到铜镜前坐下,帮她拆下了发髻。梳妆台上的烛火微微地跳动,铜镜下映出女人眉心上的五个红点,那红点已经结了痂。
莫紫嫣不禁将手触摸向眉心的伤痂,小雅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会留下难看的疤痕,便宽慰道:“夫人,您等下。”
小雅转身去拿了画笔,又取出了胭脂膏,她在胭脂膏上轻点了几下,然后认认真真地在紫嫣的眉心处画了起来。
半响后,小雅笑着道:“夫人,您看看。”
铜镜中,那眉心处原本深暗色的紫红结痂,在小雅的一番描绘下,俨然变成了一朵粉红色的梅花,娇艳欲滴。
小雅没想到夫人画上这梅花,简直比从前还要美,声音里掩饰不住地喜悦,连连称奇道:“夫人,您真是太美了!以后小雅每日都为您画梅花,好不好?”
莫紫嫣的心头蓦然一动:“你说什么?”
小雅有些惊诧,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引得夫人想起什么伤心事,她小声重复了一遍:“小雅以后……每日为夫人画梅花。”
莫紫嫣倏地站起身,眸中闪过一抹久违的灵动光晕:“小雅,快去找一卷长的羊皮来,还有笔墨。”
小雅见夫人这样急切,也顾不上多想,便去准备东西。
待那些东西置办齐全,莫紫嫣便坐在案几前,静静地画了起来。
天边流金。
一抹绚烂的光媚,从窗棂里温温飒飒地透了进来,映射在了案几上那幅画的中心点。不知是望着那画中的人儿,让女人回到了往日温甜的记忆,还是这幅惟妙惟肖的佳作,能为她增添几分胜算。
多年不画,还好,她的画技并无生疏,她终于安心地笑了笑。
她又吩咐小雅,去请空灵子。
只半柱香的功夫,空灵子以‘为皇后诊脉’的名义顺利进入皇后寝殿,小雅则出去把风。莫紫嫣便将那晾干的羊皮画卷了起来,请空灵子八百里加急代为送往“平成”的“白登山”,说是可以助皇帝平安脱险。
空灵子接过那卷羊皮画,明白事不宜迟,便即刻启程。
而此时,刘邦因轻敌,亲率汉军向北行进到“平城”时,被匈奴的冒顿单于率四十万精锐骑兵,包围于白登山。冒顿单于派出强兵,分扎在各个重要路口,截住汉兵的后援军。刘邦登上山头向四面眺望,只见四面八方都有匈奴的骑兵屯驻把守。
因为刘邦的轻敌,在他率骑兵最先到达平城时,此时汉军步兵还未完全赶到。冒顿单于见汉兵蜂拥赶来,便在白登山设下埋伏。
刘邦带领兵马一进入匈奴人设计好的包围陷阱后,冒顿单于便迅速指挥四十万匈奴大军,截住汉军步兵,将刘邦和骑军围困在白登山上,刘邦发现中计被包围后,组织突围,经过几次激烈战斗,始终无法成功突围。
刘邦骑在马背上,望着山下的火把攒动,密密麻麻如万千星火,他才明白,是自己的轻敌,误入了敌人的陷阱。
山下,陡然响起一串浑厚的笑声,似是在讥讽被困在山峰之巅的老皇帝。
“哈哈哈!大汉皇帝,你以为你是那西楚霸王,也有‘万夫不当’之勇吗?想从我匈奴大军的雄狮铁骑中突围出去,简直是异想天开!”
说话之人,正是发动此次攻汉的匈奴最高统治者,“冒顿”单于。
刘邦垂首看着山下的冒顿,亦是大笑一声,他道:“冒顿单于,以汝之勇武,安能比项羽乎?想那项羽亦是败在朕的手下,我大汉铁蹄铮铮,待援军一到,必然将你的匈奴军踏平!若不想死,就趁早投降我大汉,朕尚且能饶你一命!”
“大汉皇帝,你在说笑吧?”冒顿单于满脸的不屑,大声嗤笑道:“这世上,论兵法、论布阵、论勇武、没有了项羽,就不可能再有本单于的对手!你所说的援军?就是那韩信?本单于压根就没把那个懦夫放在眼里!你所有的出路和救援都已被本单于封死,莫说那韩信不敢来,就是他来了,也飞不进来!”
刘邦眉头渐渐蹙起,心里恨透了那个韩信。此前,他向楚国的下邳派出使者,让楚王韩信派兵增援晋阳,为的就是合兵一举将匈奴军消灭,可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韩信的援兵始终未到。
望着四十万匈奴强兵,刘邦突然觉得难道是自己的末日要到了吗?他悔恨没有听从刘敬的建议,大意轻敌才中了匈奴人的埋伏。
之后,冒顿单于率领骑兵从四面进行围攻:匈奴骑兵西面的是清一色白马,东面是一色青马,北面是一色黑马,南面是一色红马,企图将汉军冲散。结果,这一次的激战,造成双方损失都很大,一直相持不下。
此时正值隆冬季节,白登山上更是严寒逼人,连日雨雪不断,被困山上的刘邦和将士们都冻得手脚发僵。在被围了三日三夜之后,粮食也快吃完了,汉军饥寒交迫,危在旦夕。汉军士兵不习惯北方的生活,冻伤者数众,其中冻掉手指头的就有十之二、三。
又四日,匈奴军将汉军整整围困了七天七夜,使汉军内无粮草、外无援兵,不能相救。然而匈奴人,却也没能成功攻上白登山顶。
空灵子星夜兼程,终于在第七日的早上,赶到了白登山下,他偷偷潜入山上的汉营。
空灵子入帐见到陈平后,便将那幅画卷转交于陈平。
陈平听说皇后娘娘已然清醒,先是大为惊喜,待他接过那幅画后,打开一看,便又是蓦然一怔。
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