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个女人!还是那么伶牙俐齿!
这一番话,是在说他昏庸吗?是在说陈豨在代地造反,他身为大汉天子却无所作为吗?
“如果早知道陛下面对天下叛乱,能如此淡然,既不关心国家命脉,又能将静真忘得如此彻底,当初又何必兴建道观?直接将静真送入匈奴和亲,岂不是更好?”
女人的声音缓缓、轻轻地飘荡在殿中。
看着她,刘邦却笑了。
他痴迷地望着那一张久别的面孔,美丽中带着薄怒,是熟悉的冰冷,却又有一丝陌生而动人的美。
怕是上苍也怜惜这样的美人吧?为什么都不舍得在她绝美的容颜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呢?以至于让他忘记了,他究竟是比她大了多少岁?二十岁,三十岁,还是四十岁……
与云美人的妖艳张扬完全不同,她的美不带一丝妖蛊与勾引,却足以摄住人的魂魄,让这世间见过他的所有男人,都无法将目光从她的身上错开。因为,你会生怕错过了她任何一个美好的瞬间。
那是一种无形的魔力,无形地吸引。
刘邦一瞬不瞬地看着女人,走到她身边,一把就撅起女人的纤腰往怀中一搂,邪肆地锁视她的双眸,问道:“你,是在吃芸儿的醋吗?嗯?”
吃醋?对着恨入骨髓的仇人,他居然以为她会吃醋?只不过方才看到那个媚夫人的样子,她料定那个女人必然已经用尽狐媚的招数。而她若想夺回后位,立足后宫,就要用相反的手段。
“欲擒故纵”,是个不错的选择。
刘邦一笑,就吻向她白皙的脖颈。
莫紫嫣偏头一躲:“陛下带着新宠而来,就是为了向静真示威的吗?如此的话,陛下心意达到了。”
“嫣儿……”
“是静真。”莫紫嫣依旧冷而坚定地纠正着男人的称呼。
“嫣儿!”男人微怒地松开她,蹙眉道:“你一定要跟朕这么较真吗?什么静真不静真,你真想做一辈子道姑吗?”
莫紫嫣没有说话,她淡淡的一眼扫过男人的面庞,再别一年多,他真的又苍老了许多。卸去帝王的冠冕,高髻于顶,他的眼角眉梢已难掩岁月的沧桑,两鬓与胡须皆已斑白。
很好。
他,老了。
“是静真较儿真吗?”莫紫嫣倔强地昂起头颅,转回头对上刘邦灼灼的目光:“那么静真真的不知道,到底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来面对陛下?”
“以什么身份?你说呢?”用力捏住女人美丽的下颌,刘邦的眼中有喷火的欲/望:“你是朕唯一明媒正娶的女人,是朕的结发之妻,是朕昭告天下的皇后,你说你该以什么身份来面对朕?”
“是吗?这三年来,静真远离陛下、远离盈儿,独自在这清冷的道观之中为大汉祈福,近两年来陛下对静真不闻不问,却不忘在宫中享乐,更纳了新宠?”
“朕……嫣儿……”
不给刘邦任何解释的机会,莫紫嫣背过身,一字一顿地道:“静真是陛下的皇后,而陛下的新宠,却要静真对她行一个‘下人对夫人’该行的大礼……静真算什么皇后?此番回宫,还会有立足之地吗?”
“这个芸儿!”刘邦以为莫紫嫣今日的一番别扭,皆因对云芸的醋意,所以就算她此刻面带怒气,却也是他这么多年来求之不得的。他一把将背对着自己的女人揽入怀中,头放在她的香肩上,闭上眼睛感受着她身上飘散的清幽的玫瑰芬芳。
“朕,待会儿就让她向你赔罪,现在……”他双手不安分地顺着她的小腹一路上移,声音渐渐喘息,动作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迫不及待。
“赔罪?”莫紫嫣说话的功夫,顺势抽身:“静真不敢奢望……”
“嗯嗯……”刘邦终于明白,他必须要绕过这个话题,不然今日就会在云芸的问题上牵扯不完,他清了清嗓子,道:“你方才说天下大势?想必你是知道陈豨反了。你觉得朕会坐视不理吗?朕已决定要率兵亲征了,朕想在出征前把你接回去,云芸正好怀了龙子,就一并来祈福。”
“呵……原来如此。”女人绝美的容颜上,浮现一丝冷笑:“陛下果真不是为了静真防患于未然,不会为了静真先下手为强,若是陈豨不反,陛下大概永远也不会对诸侯国采取行动吧?”
三年前,她入观之时,就以“八方荆棘梦”告诉刘邦诸侯国蠢蠢欲动,不得不防。可是这个男人,第一年只想着如何与她亲近,被她拒绝之后,又得到了淮南国美人。有了云芸,更是只顾享乐,将她的话完全抛却脑后。如果不是陈豨被赵国丞相嫉妒,让刘邦产生了实质性的怀疑,逼得陈豨造反,他恐怕还在搂着美人做春秋大梦。
“嫣儿……”
“如今陈豨反了,陛下被动出征,早已失去先机。”女人幽冷的目光,讽刺的一笑:“陛下还指望着天下太平吗?各方异性诸侯,怕是只等着一呼百应,举兵四起呢。”
刘邦眉目深蹙,有些烦躁地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陈豨素来与韩信交好,没有韩信的支持,陈豨必然不敢反。”莫紫嫣抿唇一笑:“如今外有陈豨,内有韩信,若是联盟几个异性诸侯的力量,大汉的汉军可抵挡得住吗?”
这一语像是猛然警醒了刘邦,心下更加烦躁,面如土色:“说那些还有什么用,重要的是未来该怎么办?”
“未雨绸缪的道理陛下难道不懂吗?”莫紫嫣讽刺地道:“现在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