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和一众侍女已经准备好漱口水、养颜温水、以及大汉朝服,等待尊贵的皇太后洗漱更衣。
女人依旧是日复一日的上朝,只是今日的朝堂之上,大将军樊哙的一个大胆提议,引来一众群臣的哗然,更将少年帝王气得当场拂袖而去。
年轻的太后,在下朝之后,特意命内侍传樊哙入上书房议事。
随着殿外内侍高声禀报,樊哙被宣入了上书房,却正看到季布于他之前,已等候在上书房内。
樊哙入殿的时候,莫紫嫣正垂首看着案几上铺排开的几卷竹简,上面的墨迹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显然是新的字迹。
不错,这便是燕辰连夜用左手赶制出来的新的“军事制度”。这些年闲来无事,他练就了左手写字的能力。当年在乌江,刚刚苏醒的时候,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容颜变成那个样子,右臂也骨折,为了打发时间,他用左手写字。本来他就是左右手都极有天赋之人,从前战场作战,亦是刀枪剑戟无不双开。
这份新的军事制度,则是以季布的名义,献给大汉国。
“臣参加太后。”樊哙拱手道。
“樊爱卿不必多礼,坐。”莫紫嫣看了来人一眼,抬手示意之后,便继续认真看着竹简。
“谢太后。”樊哙行礼之后,便坐在了季布旁边的位置上。
侍者入内,先为太后续上热茶,又为季布和樊哙上来两盏新茶。两人见太后在认真地看竹简,谁也不敢出言打扰,只能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太后的方向,女人的面色很严肃,仿佛是在揣摩什么重要的朝政大事。
樊哙和季布,又大眼瞪小眼地看了看彼此。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上座的太后,突然笑逐颜开,仿佛有非常开心的事情。
“樊爱卿,你来看看这份军制。”莫紫嫣道。
樊哙一怔,军制?容不得多想,他赶忙起身上前,双手从太后手中接过几卷竹简,又回坐回去。
看到第一卷正中的时候,樊哙再是一怔,直到看完三卷竹简,樊哙就彻底坐不住了,面色大为惊讶地道:“太后啊,这军制是何人所做啊?”
坐在上座的女人,莞尔一笑,指着他手中的竹简道:“你且说这份军制如何?”
“妙!妙哉啊!”樊哙忽地起身,赞道:“这真是神来之笔!樊哙佩服万分,此乃天助我大汉啊!”
“嗯,”莫紫嫣满意地点点头,赞道:“连樊爱卿都大为赞叹,看来哀家的眼光还不错,季布,你不入朝为官,简直是埋没人才。”
“哎呀!原来是出自季老弟的大作?季老弟大才矣!”樊哙刚一入座,就哈哈笑道:“想不到竟有一日,能与老弟你同朝为官。”
“不不不……”
仓促间,季布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份军制实为燕辰所著,并非自己的功劳啊,现在太后和樊哙的这一番话,可让他如何接下去?
“太后,将军,”季布连忙站起来,拱手道:“草民只是胡乱写的,太后和将军实在是谬赞。”
“是不是谬赞,哀家自有定论。”莫紫嫣的语气平静淡然,只是美丽的面庞却有一抹浅浅的笑容。
樊哙只从那抹笑意里,就已经猜到,早上在朝堂之上他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对太后的那次逢迎是押对了。
在官场上打拼几十年的男人,就算从前再愚钝,经历世事之后,也会逐渐变得圆滑。特别是跟在刘邦那样老谋深算的帝王身边几十年,又经历了两代君王。身边的同僚,如张良、陈平又无一不是人中之精,即便今日坐镇天下的女皇,亦不可小觑半分,樊哙也早已练就了洞若观火的本事。
昨日他就看出来莫紫嫣有留下季布之心,只是碍于满朝汉臣,太后不能主动提出来,太后不说,他樊哙就要说。这几年,陈平成了太后的得力助手,步步高升,先帝一死,陈平又被封为“左丞相”,取代萧何已是必然。
樊哙当然不会坐等这种趋势发展下去,投太后所好留下季布,又有何难?能成为太后的心腹,才是最重要的。
况且楚国已亡,一个季布就算再有本事,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哈哈哈!”樊哙笑声朗朗:“季老弟,今日朝堂之上,我已将你偷袭匈奴军,助我大汉打败匈奴之事上奏太后,太后说定要封赏于你,想不到又看到你这卷新的军制,可改进和完善我汉军制度中的大不足,将长处发挥到极致,如此大才,岂能不入朝为官?”
“不不不,”季布连连摆手,再次拱手道:“回禀太后,草民之为实在算不得什么。”
“季老弟,你如此推脱,”樊哙打趣地拍着季布的肩膀:“难不成是嫌我汉家粮难吃不成?”
“这……”季布满头冷汗:“草民绝非此意啊。”
季布心中惦记着曾经与燕辰的约定,他们只看夫人一眼,确定她过得好,他们就回江东的。
他想着要拒绝,怎知上座尊严的太后已经扬手制止,她看着樊哙,问道:“樊爱卿以为,该给季布何等官衔,才比较妥当呢?”
樊哙思忖半响,拱手道:“臣以为,以季布之才,可当宿卫中郎将。”
宿卫,是守卫宫殿门户的禁卫之臣,总领宫内事物和皇宫安全。而中郎将,则仅次于樊哙的官职。
宿卫中郎将,就是负责皇帝日常的顾问参议、宿卫侍从以及传达招待官员的宫内总管。居于禁中,接近皇帝,地位十分重要。
通常担任此宫中要职的,都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