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刘邦,愿誓死追随‘项王’!”刘邦拱手作揖道。
此言一出,楚军满座,皆振臂高呼道:“项王神武,项王神武!”
六国诸侯在这种形势之下,也都站起身来,随之拱手道:“我等愿誓死追随项王!”
项羽等的就是这句话!
如此一来,他等于完全不需要楚怀王熊心的下诏,而在天下诸侯的推举下,公然坐上了“项王”之位。
项羽与亚父对视一息,亚父的脸上露出意味深明的一笑。
“好!”项羽举起酒樽,说道:“诸位诚意相尊,我若还推推拖拖,倒像是个姑娘!凡随本王灭秦者,皆有功赏!”
各路诸侯见项羽这般承诺,也都高声呼道:“项王万岁,项王万岁!”
见人心所归,项羽的唇形勾出极美的弧度,将那满樽酒,一饮而尽。
在座众人皆举樽敬项王,而后纷纷落座。
却不等刘邦坐下,亚父又开口道:“只怕有些人是形势所逼,口是心非吧?”
亚父显然不相信刘邦的伪词,偏就要他露出狐狸尾巴。
“谁要是敢在此事上心存异议,就是对项王不忠不敬,我刘邦必斩下他的人头!” 刘邦高声回道。
亚父冷笑一声,便突然转了脸色,语速急快,连连逼问道:“刘邦,你好大的胆子!项王面前,你竟语出诳言?!你若真心尊项王为王,进入咸阳为何敛取秦宫宝物,亲近二世妃嫔?又据守函谷关,阻我楚军和各路诸侯入关?!并,且……”
亚父几乎是不给刘邦任何反应和解释的机会,便拉长声音道:“并——且,昭告咸阳的百姓,先入关中者为王?!你是想告诉天下,你刘邦先入关中,你就是关中王!你——可——知——罪?!
最后四字,亚父的声音,字字铿锵,就像一把尖刀直戳进刘邦的心脏。
刘邦能想到,此入鸿门,必少不了被范增刁难,但范增句句戳中要害,还是让他不由得心中一凛。
张良也暗道,这范增果然是够毒辣,方才不列举这些罪名,为的就是引沛公先俯首称臣,待诸侯皆尊项羽为“王”后,又来秋后算账,不愧是深谋远虑的第一谋士!
亚父依然没给刘邦任何说话的机会,而继续道:“莫不是你怕项王怪罪,才将财物封存,又退兵驻守霸上,演得这出欲盖弥彰的好戏?”
这一连串的逼问,让刘邦登时无言以对。
此时,众人的目光,皆落在刘邦的脸上,都想着看看他如何狡辩?
刘邦昨夜彻夜不眠,在心中早已酝酿成熟的说辞,还是被亚父的口若悬河,逼问的片刻无言以对。
可也仅是片刻,他便恢复了平静。如此生死一线的危急关头,他必须保持着足够的冷静清醒和高度的·机敏,才能不被敌人抓住把柄,才能保全性命。
“项王。”刘邦先是拱手施了一礼,便缓缓道:“倘若刘邦真有半点悖逆之为,今日何必前来送死?‘首难者虽陈涉,灭秦者项王也;入关者虽沛公,灭秦者项王也。’这是世人皆知,无可更改的事实。臣不知除了曹无伤那小人,还有谁想这般离间项王与臣的兄弟之情,才如此中伤臣?刘邦可以对天起誓,自始至终绝不敢对项王有半点异心!”
见项羽依旧是面无任何表情,仿佛是在看着他如何自圆其说。
刘邦稳了稳心神,又道:“不错,臣是先入的关中,但臣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都是项王牵制住了秦的主力,才给了臣侥幸存活,先入关中的机会。否则,莫说臣能入关,恐怕早已死在秦军乱箭之下。入关后,臣一心想着,您在巨鹿跟秦军艰苦作战,臣却能平安无事,如今臣先入咸阳,一定要为兄弟保管好属于他的一切。故而,臣入关中后,秋毫无犯、籍吏民、封府库、以待项王早日入关。不成想,却被有心之人歪曲事实,毁谤臣对项王的一片忠心。如若臣有异心,又岂会带着秦国玉玺前来?还望项王明察。”
刘邦一番话,将所有被怀疑的事情,解释的头头是道。
便见张良将一个精致的宝盒交与楚军侍者,侍者将那宝盒呈上给项羽,项羽打开一看,那玉玺上刻着一个大大的“秦”字。
据说这秦国的传国玉玺,乃是用当世的无价之宝“和氏璧”所铸造。“和氏璧”与“隋侯珠”,曾是楚国的两件传国至宝。自春秋起至战国末的几百年间,各国为争夺这两件世间至宝,频频发动战争。当年秦始皇灭了楚国,得此二宝,便将“和氏璧”打造为秦国“玉玺”,寓意秦朝万年,让子孙世代相传。
“赢子婴将这传国玉玺交与臣后,臣便命人好好保管,期待早日能交还项王。”
刘、张此举,让亚父很是窝火。这二人显然是想用进献玉玺来讨好项羽,以掩饰他们的野心。亚父几次三番给项羽递眼色,又几次举起身上的玉佩向他示意,项羽都刻意回避他的眼神,始终沉默着不做回应。
“未想到,楚国失传几百年的和氏璧,竟而在本王手中失而复得。只是,这和璞,被嬴政那昏君铸成了玉玺,已非‘璞’之原态,早已不复圣洁。”项羽看着玉玺,不禁叹息道。
项羽恨秦人,最恨秦始皇,秦始皇碰过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被玷污过的肮脏之物。
“项王,嬴政自称千古始帝,才将这世间至宝和氏璧,打造成秦国玉玺,这玉玺象征着的乃是嬴政之秦。今,项王得玉玺,和氏璧复归楚国,意味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