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珩话说到这处,他转头看向李瑶。而李瑶这时也看了过来,并且他方才的话,她也听了个清楚明白。和他对视着,又看他神情一本正经,脸上带着认真肃然。她僵持不快的表情松动了些,眼睛一眨两眨间,她服软低了头。
虽说维护李瑗那处说不通,但他的话其他地方倒也解了她心里的一些怨气。不过……他不顾颜面,说了他那些被甩的曾经和心里话,倒是让她觉得她自己有些罪大恶极,非得逼着他说出他曾经的难堪似的。
“我知道了。”李瑶最后语气软化了下来,但却只说了这几个字,其他的她也没多说。她觉得她若是在此时对他的曾经表示同情,或者说些没什么用的安慰话,反而会使得他更难堪,所以她便什么也不说。
“阿瑶……你如今……你如今可是同我对她这般,对阿轩不能忘情?你……是不是……是不是因不能嫁阿轩,所以对你我二人这桩亲事也有怨?”话说得艰涩犹豫,但他还是问出了口。
“和他有什么关系,怎么又提起他来,你真是……”想称呼季墨轩阿轩,又觉得两人自那次说开后,已经不如以往般那么熟了,所以李瑶便用了代词指称。
她是想说傅景珩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但看他紧盯着她,一脸肃然认真,似乎非要得到她一个回答似的神情,又加之他方才将他自己曾经的难堪都说了,于是她就没和他硬抗,而是咽了两口唾沫,迫不得已吐了实。
她斟字斟句一番,语带踌躇地解释道:“我和他……我和他之间和你和我之间不是一回事,也谈不上不嫁他我这里就有怨言,因为……因为我和他还没到那种程度。
说来……我对……我对他并没有男女之情。早先我曾想和他有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觉得我和他终究有些不合适。当然……这不全然错在他,我这里也有我自己的问题……嗯,就这样。”
这时想起落水前她发神经跑去临川河去见季墨轩,她就觉得她自己会出落水事故,也和她那日非要去临川河脱不了关系。她和傅景珩搅合到一起,她自己这里多多少少却也是有责任的。
若她说的是实话,那她的意思就是说她对好友还没到非君不嫁的地步了。不过,自己非要和她说清楚,逼着她说一些心里话,自己这里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看她先时那表情,就似他逼迫她,非得要她说似的。
这时他想对她说抱歉,告诉她可以不说的。不过事实上她那些话,他是想要知道的,若是如此说,又显得他虚伪得马后炮了。故他便只躲闪着对方的眼睛,低头说了声抱歉,便转身出了屋子。方才他自己的那一番刨白,说完了他心里并不怎么舒服的,他暂时不想面对对方。
说不清楚他为何要说抱歉,但是也看出他有想要躲避她的意思,李瑶想要喊住他,又觉得喊住他也不知要和他说什么,便作罢了。
没了什么事情,三日里傅家也不需她下厨,可她此时也没什么事情,又想着景珝没奶吃,长得看着是胖,但总觉得有些不实沉,加之他如今长牙还爱抓着拿到手的东西啃,她便去了厨房,打算做些简单的磨牙饼干给景珝啃。
她出屋时,傅景珩正在紧邻着屋子的那处茅草棚子里分捡着药材。故而也没看见她。她想说让他去屋里呆着暖和,可看他立在笸箩处,将药材分捡得认真,又不敢贸然打搅他,便作罢。
到了厨房,看到厨房里一片狼藉,一堆的碗盘丢在那里,也没人刷洗。李瑶皱了皱眉,意识到这是昨日两人新婚喜宴所借的乡邻家的碗盘……
傅景琳到厨房时,李瑶已经烧热了一大锅水,同时坐在厨房一处角落,用草木灰抓着干草在刷洗碗盘了。李瑶忍受不了脏乱,故而便忍不住动手开始收拾起来。
“阿瑶姐,你……”
“景琳。”看到是傅景琳,李瑶抬头,对她如素常打招呼那般笑了下。虽说她是嫂子,但那也是堂嫂,所以让她管着已经和他们大房分家了的小姑子干活,她觉得她还没那么大的权利。故,她心里虽对傅家女眷丢下这一地的碗盘有意见,但她并未表现在脸上。
“我帮你!”说着话间,傅景琳就挽了袖子蹲下了身。与此同时,她指着外头的桌凳道:“先时朝食后,就来得及刷洗了那些桌子……”说到这处,她就低下了头没在继续说了,而是拿了一个盆子舀了水,埋头洗了起来。
她想为她们其他两房人辩解的,但只刷洗了桌子,就嫌弃大房的事情让她们出力,自己却在那里躲清静,从而丢下一地碗盘不管的她们也是不地道的。所以她便只简单提了提,并未多说。虽她当时并没有抱怨,也不愿做出这种不地道的事情,但双拳难敌四手,她一个人也说通不了其他人。
“嗯,我看到了呢,景琳。总之……多谢你了。”经她一解释,李瑶也知道傅家女眷是做了一些事情的,只不过并没做得彻底罢了,她心道:可能是觉得她们大房不该独自躲清闲吧,所以才丢下一地碗盘在这里。个人自扫门前雪,已经分了家,人家帮那是本分,不帮你也不能怎么怪人家,所以她这时也想通了。
两个人一个洗刷碗盘,一个涮,到底比一个人快多了。虽然傅家并没有打井,但石林这处冬日里大家习惯用干净的雪烧水洗涮,而堆雪成冰在各家并不缺,所以一个多时辰后,因为不用往旁处费力提水,烧得热水能跟得上的缘故,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