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到巳时一直睡到快天黑,李瑶这才醒了。她睡起时喜欢在床上放空发呆一会才起。如今她正两眼茫茫地盯着帐顶发呆,傅景珩轻掀了帘子坐在了她身边。
白日里睡觉李瑶不喜欢拉床帐子,她睡时傅景珩就帮着她放了半拉帘子。
“可饿了?”看她好半天不回神,傅景珩也怕突然说话惊着她,就将声音压得很低。他已经过来看了几次了。
担心她白日睡久了晚上不好再睡,他先时想叫醒她的,可看她睡得踏实,还打起了小呼噜,他便又道她这些日子也不轻松,多睡会也没关系。就连祖母也是这么和他说的,他便任其睡了。
鼻头处长呼出一口气,李瑶道:“倒是不饿,可是还想睡,感觉没睡够。”她说这话时因刚睡起的缘故,嗓子有些沙哑。
傅景珩浅笑一下,理了理她额前碎发轻柔道:“你要再睡,晚上可要睡不着了,还是起吧,好吗?”
李瑶唇紧抿着鼓着脸颊,闭着眼好半天不答话,她这个意思摆明了就是不想起的意思。她一直都有赖床爱睡懒觉的毛病,只是自来了这个时代以来,她已经好久没这样了。
看她不说话,傅景珩也不生气,只是就想小时母亲哄他起床那般,胡撸胡撸她脸颊,拿起她的手揉捏来去。
被他这样一搅合,到底李瑶也睡不下去了。
傅景珩道:虽说她今年十四了,可怎么看着年纪还是那么小,就像个惹人疼的孩子。这会刚睡醒的样子就像只懒洋洋的大猫。
其实傅景珩今年也才十七岁呢,他又大得了哪里去。
李瑶则道:婆婆是怎么教的傅景珩,简直把他教的太好了!以前自己为何会觉得傅景珩性子迂呢?他其实是个惹人爱的暖男呢,好贴心好会照顾人。
这些日子两人熟悉起来,但是这是李瑶第一次在傅景珩屋里歇午饷,可也睡得非常之好。李瑶一点也没有不适应这类的感觉。
静谧气氛没有维持多久,傅景珝就颠颠吵闹着跑了进来,他还没进来内室,外室就听到冯乳娘追他的声音。
傅景珩看向李瑶,语气还是那么轻柔:“快起吧,阿瑶,起来吃了饭再睡也行。”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然后将幼弟从冯奶娘怀里抱了起来。他抱着傅景珝时,傅景珝嘴里还喊着:“嫂嫂,嫂嫂!”小孩子刚学会走路那会走得极不稳定,如今倒是跑得利索,只要将他放在地上,一眨眼间他就能跑出一大截。
李瑶不好再赖床下去,忙起了身,然后理了理头发和衣裳走了出来。只是午睡,又是睡在傅景珩这里,她便没有脱了外头衣裳。
傅景珝喊着让她抱,她抱过傅景珝时,这孩子还撅嘴摆出了一副委屈的姿态。
“怎么了,小珝,你看你嘴上都要挂油瓶了!”李瑶笑着拿指头拨弄着他下巴颏,可他却偏了头,推着她手不让她碰。
这时傅景珩给李瑶倒了杯温水,端给她喝,然后让冯乳娘暂且先退下了。
小孩子说话还不利落,尤其是李瑶说的挂油瓶的话,傅景珝未必就听得明白,不过这并不能阻止他表达他自己的委屈。
“嫂嫂,坏、坏,不理小珝……”这样的话傅景珝重复说了好几遍,李瑶才明白他什么意思。
有了冯乳娘后,李瑶就很少照顾傅景珝了。这段时间饭铺子接连出事,她每日里要忙修整饭铺子,要忙饭铺子厨事,要忙长兴酒楼开业的事情,要应对官府的一再问询……
总之,每日里回到家她就累得什么也不想做,晚上还时常会睡到半夜就惊醒。她惊醒也不是做噩梦,就是睡着睡着就突然惊醒了。
小珝这会这么一埋怨,她才惊觉她忽视家人许久了。
这时她亲了亲傅景珝脸颊连连说着道歉,还对傅景珝进行了一番劝哄,接着她还说过两日给傅景珩做他爱吃的鱼丸和疙瘩汤。
不过由于她亲傅景珝,傅景珩倒有些不自在。傅景珝虽年纪小,但他名义上是李瑶小叔子,李瑶这样亲小叔子,即便小叔子还是懵懂稚童,可让旁人看到这个情景并不好。不过此时他按而未发,只打算等一会再和李瑶说。
待李瑶吃了晚饭,和傅景珝玩了会,又亲自哄了他睡觉,傅景珩才打算说这个事情。这时李瑶却道自己这段时日对家人太过忽视了,想着以后要好好补偿家人。
不说傅家,她还心道:娘家的银子被她借了出来,也不知以李老太太那抠唆性子给韩氏他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拮据日子呢。
她太忙了,傅景珩也是看在眼里的,只安抚她说她就一个人,哪里都能面面兼顾,让她不要太愧疚。
接着傅景珩就说起了这个事情。
“小珝才一岁多点!我亲他只是因为他是一个要安抚的孩子。”李瑶听到傅景珩说得话,她瞪圆了眼,愕然道。
“我是不会多想,不过在外人面前你可不要做出这种行为。毕竟他年纪再小,也是你的小叔子。”什么理法大义傅景珩也不深讲,他知道李瑶是个不喜欢听大道理的人。他说这些时语气很平和。在他看来,小妻子在这方面要注意些,不然引得旁人诟病就不好了。
后世有的国家人和人见面会贴面,会亲脸颊,这样的事情在李瑶看来是很寻常,可这毕竟是古代社会,虽未到理法森严的地步,可到底该注意的还得注意的。傅景珩和她这么说,也是为她好,最终她乖顺应了傅景珩,说她以后会注意的。而傅家二房的小顾氏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