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石林涌入的客商和服役的人,石林愈发热闹起来,而和这热闹相对比的则是各家气氛的低迷以及副总兵和总兵之间的争权夺利。
因为今上的人不站在梁大海这方,梁大海显然就是有兵也是处于劣势,更何况简侯爷到此地后也拉拢了一些愿意跟随他的人。
进入石林最冷的十二月底,修官道的劳役因为天寒地冻是再也无法进行下来,便停了。
这此后,转眼就过了年,而随着冬雪消融,又一年的春来到,在三月底石林还未迎来春雨的时候,和石林隔着两个州的一个县城却突然出现民乱,民乱的起因听说是那县里县丞的儿子带着人在流民安置点多次强抢民女,打伤流民,而报官后县太爷包庇县丞儿子,其后几家流民引着山匪袭击了那个县。
这个消息传来时,李瑶正在算着冬日里买卖干菜的收益。她手里因为先时的干菜买卖,挣来了更多的钱,不过到底干菜受益比不得羊毛线买卖,扣除各项支出,干菜买卖她最终就只得了一万三千两银。
这项买卖之所以能赚得钱,也只是因为石林本地人以及附近各个州府的百姓没有晒制干菜的习惯,故而才让她发了这一次性买卖的钱。
若是明年她再做这门生意,想来就没这么多银子可赚了。
毕竟这个时代是小农经济,大多家庭都是自给自足,百姓知道了怎么晒制干菜,自然就自己种菜晒制了,何须买旁人的呢?
而随着此次民乱的发生,封地在洛州安阳的赵王和封地在鲁地的衡王相继打出了讨伐逆王的旗号,而那逆王即是当今季淳是也。再其后湖广楚王反。
接着北地各州相继出现了民乱或者匪乱,这种情况当然不正常。
此时傅、李、季几家的当家人虽说并未再一起探讨国事,但不约而同的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民乱非民乱,匪乱非匪乱,这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乱。
进入五月里,不管外头有多乱,石林本地除了城门防守愈严,却很是安宁,至于是否真的安宁,那就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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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山的人虽多,但傅景珩和季墨轩两人以及带着的随从呆的此地却十分偏僻清净,很少有人经过。这也正好方便了傅、季两人商量事情。
自从去年底从顾宁那里得来消息后,几家人心里就没平静过。先时他们只关注京都的消息,但随着各地各州的乱局,他们才趁势关注起石林的情势。
如何从顾宁那里得来消息,这还要从头说起。
顾宁想要给傅家递消息,傅景珩和李瑶也想要借助顾宁之手办些事情,两方怎么递消息一直都没有法子。
最终傅景珩就对顾宁说要跟着顾宁历练,照顾顾宁的同时,帮着他做些杂事。顾宁不知外甥意图,但他意识到外甥肯定不会无的放矢,便也答应了外甥。
自此顾宁常常带着随从在外忙碌时就多了傅景珩的身影。随后傅景珩在帮着顾宁画工程图上就用上了阿古伯数字。
顾宁看着那阿拉伯数字好奇,便不免问起。而傅景珩自然不会告诉顾宁说这是自家妻子自创的文字,而只是说从一本古籍里学的东西,感觉这东西记录数字十分简便,然后就告诉了顾宁一到十的阿古伯数字写法。
其后傅景珩又总是送舅舅些衣裳鞋袜等物,也会从舅舅处借一些书看,而每次借书还书时,傅景珩总会翻书问舅舅一些书里的问题。如此一来二去,顾宁的随从倒也没怀疑什么。
而顾宁知道自家外甥自小天资聪颖,但不会无缘无故如此总问问题,所以他只是不动声色的看外甥打算如何。
直到有一次傅景珩在还舅舅书时,他那舅舅在他问问题时看到了书上连续页里的阿古伯数字。然后两方传递消息才有了进展。
那时傅景珩先是翻到书的后面问问题,然后才翻到前面,接着又翻到后面,最后他不好意思对舅舅道:“我该按顺序问舅舅问题的,这样前后翻来翻去的太麻烦,还是按顺序问方便些。”
而就在那时,顾宁也看到了不管前面和后面,外甥问到的问题的句子上总是有一个小小的阿古拉数字在某个字上。
当然他甥舅两个平常也这样有问有答,那随从自然也没看到那书有什么奇怪的,所以两方才通过这个方式传递消息起来。
最后顾宁虽说未帮着外甥牵线本地文官做靠山,却给外甥递了一个消息。那消息却是从远在西北的信国公手里得来的。
正是因为这个消息,先时因大顾氏去世而消颓的傅家才打心底燃起了希望,而不久傅家又将这个消息告知了李济民和康王爷。
“那日松是可以拉拢的对象,拉拢他倒是容易,只怕他最后倒戈向北良我等就倒了霉。所以还是先不说那日松那里,我等还是先说通梁大海跟随再说。”
季墨轩今日并不当值,傅景珩随着他进山打猎。而韩进在二月里则随着行商回了京。而因为今年北地不太平,先时说好二三月要来的韩家舅舅并未来。
季墨轩说的,傅景珩自然明白,他接话道:“梁大海此人对钱财不怎么看重,但是必然不会甘心一直总做着副总兵而不被朝廷重视,这半年来他和简侯爷明争暗斗,如今必然苦闷无法发泄,我试着和他说说。若是此事能成,这倒也要感谢简侯爷了。”
“你难道先时往梁大海家去教书就已经打算好了拉拢梁大海了?”季墨轩虽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问了出来。
“是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