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接过手帕,往鼻下一抹,果然如梅花般的血迹便盛开在手帕上。鲜红的颜色,刺激得凤瑶的心中一凛。她的身体一向很好,因为练功的缘故,极少着凉或受寒,鲜少生病。

今日却是怎么了?凤瑶微微仰头,用手帕堵着鼻孔,一边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娘亲?”豆豆却担忧地仰起头,看向此时有些狼狈的凤瑶。

那鼻血来得快,止得也快。凤瑶很快发现鼻血停了,虽然心中更加疑惑了,但是却笑着摸了摸豆豆的发心,说道:“没事,娘亲这几日有些上火,回去多喝些水就好了。你快去挑书吧,不碍的。”

豆豆将信将疑,在凤瑶安慰的眼神下,走到庭儿身边,一起挑书去了。在他心中,凤瑶一直是无所不能的。她打得过坏人,会做好吃的饭菜,总是温柔和气,从来不曾发火。而且,也从不生病。

过去的凤瑶,给豆豆一种可靠的印象,故而此时也相信了凤瑶的话,将担忧抛到一边,快乐地挑书去了。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尖叫:“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豆豆连忙扭过头,却正好看见凤瑶闭着眼睛,软软地倒下去。

玄京城外,一座香火不旺的破败寺庙中,漆痕斑驳的大门紧紧关闭,窗户也用黑布遮盖起来。

庙里面,沿着墙根竖起一排又一排蜡烛,照得屋内一片幽黄光芒。在地面的正中央,用鲜血画着一个纹路诡异的阵法,在阵法中央静静搁置一口漆黑的坛子。

一名浑身包裹在黑色袍子里的道士,此刻盘腿坐在阵法外面,苍老枯瘦的手指掐着法诀,对着坛子的方向念念有词。不久,从那口漆黑坛子的口上方,晃晃悠悠飘出来一张符纸。

道士见到符纸出来,手上掐的诀霎时一变,随后那张符纸顿时以飞快的速度旋转起来,隐隐有撕裂的趋势。

在阵法的不远处,一名妙龄女子躺在地上,身上染满了斑斑血迹,捧着汩汩流血的左手,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道符纸,期待符纸被撕碎的那一刻。

忽然,符纸爆发出一道明亮刺目的光芒,紧接着旋转之势骤然停下,猛地下坠,掉落进坛子里。见状,道士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阴沉。他重重呼出及口气,重新掐起法诀,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不久后,符纸重新出现在坛子口,只是飘出来的速度减缓许多,让道士的额头上都流下汗来,显得极为吃力。

此时,钰王府中。

月华苑内,站满了身影,三花、陈嫂、魏嫂、青槐等人,全都面色焦急地盯着屋子门口,恨不得冲进去一般。不久,屋门终于被打开,走出来一名背着药箱的老御医。

“先生,里面怎么样了?”花蕊急忙上前一步,目带期盼地望着老御医说道。

老御医的神情有些颓然,摇了摇头,说道:“老夫本事有限,瞧不出夫人的病症。”说罢,抬腿走了。

“再去请白御医!”这时,屋子里头传来一个焦急之中隐隐带着怒意的声音。

“是。”站在门口的无迹领命,迅速离开院子。

情况不明的凤瑶,让众人都焦急得不得了。偏偏慕容钰不让进去,直是连连跺脚,眉头都拧成了铁疙瘩。

“夫人到底怎么了?”花芯低着头走来走去,双手绞在一起,时不时抬头往屋门口的方向瞥去一眼。

花露亦是担忧不已,忽然抿唇瞪向旁边的青槐,质问道:“是不是你?夫人跟你出去一趟,回来就变得这样,是不是你害得夫人?”

“花露住口!”闻言,花芯与花蕊纷纷斥道。

花露咬唇不甘地瞪着青槐,说道:“夫人一直身体好得很,怎么忽然这样了?这个人向来诡计多端,手脚又轻隐,做些什么都难察觉痕迹,说不定就是她害了夫人!”

不久之前,青槐在书局中惊觉凤瑶骤然昏倒,顿时吓得不行。幸而无迹就跟在身后,立时一把抱起凤瑶,又拎起豆豆扛在肩膀上,飞速往钰王府赶去。青槐不及他身形迅速,便牵起庭儿,书也不买了,匆匆回了钰王府。

钰王府中,已经是这般情形。青槐已经解释过了,但是显然,有些人并不相信她。

“夫人绝不是我害的。”青槐冷冷看向花露说道。

花露还想说什么,被花芯在手臂上打了一下,便只是瞪了青槐一眼,便不吭声了。

青槐抿唇站在院中,虽然春日暖融,然而她的手心里却是一片冰凉。目光又是担忧,又是希冀,又是忿恨。她才刚刚追随凤瑶,而且是花了那么大的力气,为什么出了这样的事?难道她当真如此不详?接近谁,谁便遇到噩运?

屋子里面,凤瑶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慕容钰就坐在床头,握着她的一只手,脸色略见苍白。

一路上无迹在明面上保护,无痕在暗处守护,两人敢打包票,一路上绝对没有人对凤瑶动手。回到钰王府后,无痕又拿出一套工具,为凤瑶检查血液、唾液等,皆未发现中毒的迹象。

如此一来,只有两个可能:一,下毒之人远比无痕厉害;二,凤瑶根本不是中毒。这两个可能性,几乎快把慕容钰的心都给灼焦了。

然而,宣来宫中最有经验的御医,将凤瑶检查一番过后,却并未发现凤瑶的身体有何不妥。但是,凤瑶确实十分不妥。呼吸时而平缓,时而急促,时而微弱,根本不是正常昏迷的情形。慕容钰已经派人去玉家求援,然而玉家的人一时半会儿来不了,这让慕容钰无比焦躁。


状态提示:第352章 剥离--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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