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析匀呆若木鸡,两只手死死抓住铁门,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去。
“你说什么?你要嫁给乾昊?”翁析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宁愿那是幻觉了。
桐一月点点头,泪水早就决堤,混合的雨水流下。
“翁析匀,算了吧,我和你的一切,就当是上辈子的事,我们今后都该有各自的生活。”
“不……怎么可能算了?你要离婚的时候,我尊重你的选择,因为我知道即使离婚了,我也还是会把你追回来,但你给我机会了吗?离婚才没多久,你就要跟乾昊结婚,你干脆一刀杀了我,岂不是更洒脱?”
“月月,你忘了我们曾经有多幸福吗?我们一家四口,两个孩子都那么可爱,我把你当宝一样宠着疼着,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吗?”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波折都没有放弃过,就算是离婚,我都没有怕过,可你现在却要断绝我所有希望,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
翁析匀越说越沙哑,每个字都带着悲恸,带着泪水与痛苦,甚至将他火红的心都捧出来了,却得到这么一个结果……太惨,一个大男人,在大雨里只为求见心爱的女人一面。
而见面的等到的不是温情,是一把血淋淋的刀子啊!
薛常耀看着翁析匀这样子,他反而笑得更深了:“小伙子,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如果不是你从一开始就跟我作对,我也不至于让月月跟你离婚。我最痛恨跟我作对的人,怎么可能容忍一个想要置我于死地的女婿?”
“今天你的结局,只能怪你自己,跟我作对就是这样的下场,天意如此,你就别再挣扎了,识趣的就早点离开,如果再不走,我会叫保镖赶你走。”
“不要……爸爸,别让保镖赶他走,他都已经被雨淋成这样了……”
翁析匀神情木然地看着桐一月,再看看薛常耀,忽地,翁析匀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只是,听起来格外的凄惨。
“呵呵……桐一月,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你真的很听薛常耀的话。他才是你的主宰吗?我和孩子都不能打动你,让你回来。既然这样,你还假装什么好人呢,我就算现在淋雨而死,也跟你没关系。”翁析匀绝望的眼神如死灰般沉寂,他是真的死心了。
亲口听她说的,要嫁,他还有什么可幻想的?
“桐一月,也许在你被带出境的时候开始,我和你就注定了现在的结局……你早就从感情和婚姻里走出来了,只是我一个人还在沉醉,在做梦……呵呵,我真傻啊,不过今后,我再也不会傻了,因为你不值得我再为你做任何事。”
“翁析匀……你……”桐一月喃喃地发出低语,都被雨声淹没了。
翁析匀这些话,一字一句都戳中了桐一月的心窝子,他像是说给她听,更像是在告诫自己。
薛常耀脸上又露出那种胜利的笑意,状似很慈爱地说:“好了,女儿,你这么听话,我很欣慰。走吧,我们回屋去。”
桐一月被薛常耀拉着往回走,可翁析匀还望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远,他的心也跟着在下沉……粉碎……
人的身体和意志力都是有限的,虽然翁析匀在这两方面都非比常人,可是,淋雨这么久,铁打的也受不了啊。
终于,在看着桐一月走进客厅的门,消失在灯光中,翁析匀撑不住,两眼一黑,昏厥了过去……
一场暴雨的降临仿佛就是在为了折磨这个苦情的男人,强悍的身体都经不住,加上精神上的打击,他终于还是倒下了。
此刻,翁析匀躺在床上,被盖上了两张厚厚的被子,他的身体一会发寒一会儿发热,脸色更是如死灰一般,时不时还在昏迷中发出细微的低喃梦呓,隐约能听见有桐一月的名字。
倪霄守在这床边已经两个小时了,照料翁析匀,等他退烧之后,倪霄才稍微放心了。
薛龙在旁边忍不住唉声叹气,为翁析匀抱不平。
“大少爷这是何苦呢,哎……就算烧退了,可这心都伤透,落下心病怎么医得好?”
薛龙说的是实话,人的身体可以休养,受伤了可以治疗,但心病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却最能摧垮人的意志。
倪霄是医生,在这方面当然更清楚,一旦翁析匀走不出这个坎儿,那对他将会是很严重的影响,心理和精神上都将会是残缺的,伤到骨子里了。
薛龙愤愤地攥着拳头:“该死的薛常耀,咱们干脆就在乾昊和大少奶奶结婚那天冲过去抢人!”
倪霄闻言,没好气地捶了薛龙一下:“别冲动,这里是纽约,薛常耀的保镖可是个个带枪的,难道你想婚礼变成枪战?”
“那不然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大少奶奶成了别人的老婆吧。”
倪霄神色凝重地说:“冷静一点,等翁少醒来再做打算。”
正说着,只见翁析匀的眼皮动了动,随即竟睁开了眼睛。
“大少爷!”
“翁少……”
翁析匀被扶着坐起来,感觉有点头昏眼花的,一看这是自己卧室,先愣了愣,然后脑子里就闪现出了一些片段……他记得自己是在薛家的大门口晕过去的。
“翁少,你感觉如何?”
翁析匀微微摇头:“浑身没力气,头有些疼。”
“大少爷,你发烧了,不过现在没事了,我去厨房给您端饭菜来。”
薛龙急急忙忙就跑出去了,厨房早准备好了粥,翁析匀醒来就可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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